当然肯定不是正经按摩放松或者做头发的地方,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里面狭小的门面,只有一两个椅子,做头发的工具也稀稀拉拉,不过沙发窗帘倒是处处透着艳俗的红粉。
两三个穿着性感的女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挂的是发廊牌面,不过做的什么生意有眼睛的都知道的。
表嫂说到最后道:“到时候你看到他,帮嫂子好好劝劝,啊!”
祝央忙安慰了表嫂好半天,这才挂掉电话,把祝未辛叫过来问了殷俊最近的事。
祝未辛一脸茫然:“小俊子?最近都没跟我玩,约他开黑也不来,说是要陪女朋友。”
要说当初他遇到酒托的事过后,连着好几天还在跟她撒娇,唉声叹气的抱怨世间险恶呢。
但凡正常人,才上过当应该也会稍有警惕?而且讲真,殷俊本来长得就帅,追他的女生绝对不算少,又不是没人理会的肥宅迪奥丝,实在令人起疑。
既自个儿家的孩子也不能不管,祝央便找了人具体打听了一下。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大姨过生日的前一天。
因为不是大寿,也没想过大办,不过大姨住在农村,又不是邻里关系冷漠的城里,再是不大办,村里的人还是得请的。
所以祝央回去的时候,坝子上已经砌好了临时灶,请回来的厨师还有村里帮忙的婆娘也早已忙了起来。
大火大灶的农家宴席,祝央上一次吃还是在蛤/蟆村呢,祝未辛更是已经两年没尝到了。
姐弟俩都很兴奋,二表哥看到祝未辛,忙道:“诶!你回来啦,正好,去山上摘点青花椒回来,采购的时候东西太多,买漏了,做凉菜要用呢。”
“好嘞!”祝未辛脱下外套,撸上袖子,提上一个小篮子对路离道:“走,跟哥上山。”
路离也不是没去过农村,在国外他还有自己的度假农场呢,不过显然和这接地气的热火朝天不一样。
祝未辛还顺手顺了一大把花生米,分了他一半。这是做出来明天做头盘的零食。
脸盆那么大的两盆花生米酥好了放桌子上,还有炸好的酥肉和大虾。
热锅滚油刚出炉的扑鼻香味,让吃惯了美味珍馐的路离一时间有些食指大动。
不过他才来不好意思,对着桌上的虾和酥肉点了点,示意祝未辛道:“拿点那个,拿点那个。”
祝未辛随手掐了一朵芋头叶,把桌上的零食一样捡了一些放篮子里,便和路离追追打打的窜上了山。
祝央带着路大头进屋去,虽说没正式在一大家子人面前露过面,不过因为去哪儿基本都陪着祝央,家里的亲戚大部分也认识他。
见他来了便也笑呵呵的打招呼,路休辞一一回应之后,便被大姨叫过去陪着聊天。
寒暄一阵过后,表嫂才把祝央拉过来,一副拉住救命稻草似的架势。
可话还没开口,就看到楼上下来俩人。
边下楼还在边拉扯:“又怎么啦?”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儿?当谁没见过似的,关着门窗还闹闹哄哄,住的房间也不让自己选,不想我来明说,我还不稀罕呢,这就走。”
殷俊连连解释:“唉!不是,那房间真不能让你住,那又不是客房,是我央央姐房间,她不喜欢别人乱动她东西。”
“什么这么了不得啊?我话还就放这儿了,不让我住我就不住得了,松开,我回城去。”
“俊俊!”表嫂怒喝一声道:“干嘛呢?一屋子不知道打招呼?”
殷俊这才看过来,见家里的大人都到齐了,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二叔二婶,你们回来了?央央姐!路哥你也来啦?”
笑起来还是那副哈士奇的傻样,外表倒是没问题,不过嘛——
祝央和路大头对视了一眼,有些东西瞒的了常人,可是瞒不了玩家的。
祝央拍了拍表嫂的手,示意她别生气。
又冲殷俊勾了勾手:“来来,过来!”
殷俊从小追着她屁颠屁颠跑,这会儿也是一招就过来了,凑着狗头道:“怎么了?央央姐!”
祝央笑了笑:“刚刚你带这位小姐去了我的房间?”
或许是积威太重,殷俊顿时脸色就闪过一阵心虚,讪讪道:“没!就看了看,放心,客房够住的,肯定不能够占你的房间。”
听他这话后面的那女生就不高兴了,正要用离开威胁他,便看见祝央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摸了摸殷俊的狗头:“哎呀!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子,幽默感见长啊。”
“一只野鸡也配提占我房间,这话说得,就好像你坚持我就会同意似的。”
女生和殷俊脸色一变,女生更是尖声道:“你说什么呢?”
祝央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的笑一敛,对殷俊道:“这只鸡刚刚进我房间踩了几块地板,摸了那些东西,你一会儿,全上去给我一样一样该换的换,该抆的抆,别耽误我晚上睡觉,知道了?”
殷俊打小就怕她生气,见她脸上的笑一敛心里就是一咯噔,听了她的话就怂得立马开始找抹布。
然而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一股什么气在怂恿,让他越来越胆肥。
抬起头对着祝央就是一顿指责道:“央央姐,我以为你和爸妈他们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这么不可理喻,能不能不要带着偏见看她?”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可一个人哪儿能没犯过错,我这辈子就是认定她了,你要是赶她走,我也——”
话没说完,祝央一个响指从外面招进来一人,是开车送他们回来的司机。
祝央指着那女生道:“扔出去,扔国道上就行了,记住别用我的车,那车我还挺喜欢的,不想以后都不能坐了。”
“唉你干什么?”那女生连忙挣扎后退,被司机一把扛了起来,也不顾外边的眼光,直接往村外边去了。
殷俊不可置信的看着祝央:“央央姐你——”
表嫂立马呵斥他:“住嘴,你今儿也别怪她,也怪我,自己没拦好儿子,倒让她一个年轻女儿做坏人,刚一来我就该把你撵出去。”
祝央拍了拍表嫂的肩膀:“别别!俊俊是好孩子,这会儿只是犯了傻,孩子要好好教,别凶他啊。”
她刚刚这么强势,现在倒是让大伙儿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普遍家长的我家孩子都是好的,要不好肯定是被外人带坏了的理念,也不是不难理解。
表嫂见祝央有自己的念头,也只得让他们同龄人自己沟通,索性人已经撵走了,就让她慢慢劝。
祝央又对殷俊招了招手,笑眯眯道:“别生我气嘛,来来来,到姐这边来。”
殷俊一副你不给我解释今天就没完的表情凑过来。
哪知一过来形式就急转直下,祝央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哐哐哐的就是往桌子上撞了好几下。
吓的客厅里的亲人们跳起来,就见祝央一把拽回对方的头:“哟呵!还挺顽固的,再来两下。”
接着又是一顿哐哐!然后大伙儿居然看见殷俊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小尖尖,跟一根刺似的,很小,要不是大伙儿准备拦着打人,还注意不到。
祝央眼疾手快的揪住那根小刺,猛的一拔,那冒尖的只有不到一厘米上的刺尖,没想到足足从殷俊脑子里拔出了长达几厘米的一根肉刺。
那玩意儿还在动,上面冒着不祥的黑气,祝央啪的将东西扔地上,一脚踩上去碾碎。
表嫂见这么长一根东西从自己儿子脑袋里拔出来,当场就差点晕过去。
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忙扶过晕头转向的殷俊:“俊俊,你没事?俊俊?”
又回头看向祝央:“央央,这怎么回事儿啊?”
祝央把脚挪开,将地上那根肉刺捡起来递给大表哥:“这就是这家伙最近脑残的罪魁祸首罗。”
这会儿殷俊被祝央撞得晕乎的脑子好了点了,睁眼就看到他妈在哭。
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我爸背着你乱来了?妈你别吓我啊?”
大表哥正一脸凝重,闻言抬手一巴掌就抽过去,但又想到这家伙脑子里刚刚扒拉出这么个东西,怕打出好歹,咬牙切齿硬生生的止住了。
祝央抱着手臂道:“可不哭吗,换我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突然脑子被钻个坑我也哭。”
殷俊看向祝央,就见他央央姐对他露出一个狞笑。
记忆瞬间回笼,几个月以来的经历一瞬而逝,最后停留在他拗不过女孩儿打开央央姐房间那一刹那。
殷俊惊恐的张大嘴,立马蹭蹭的往楼上跑:“央央姐我这就替你收拾房间。”
被祝央一把拎住了脖子,殷俊顿时瑟瑟发抖的泪流满面:“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好喜欢,就是让我把命给她都成,我知道是错的,好多事隐约觉得不对,可根本就静不下心思考,一捋脑子里就全是乱的,又都变成她了。”
“可我根本就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啊,之前酒托的事过后,我压根没找女朋友的念头来着。”
“酒托?”大表哥高声道,被表嫂一巴掌怼到一旁:“都什么时候了,管这个干吗?”
又问殷俊:“俊俊,那,那你现在呢?”
殷俊看着他妈,顿时眼泪就唰唰往下流,眼里满是愧疚:“妈妈,对不起,你那么不满意了还在给我找梯子下,要不是实在不像话,你根本不会说我,我还那样对你。”
表嫂见他终於恢复正常,也是止不住的流泪。
好在这会儿客厅里边的都是至亲的亲人,二表哥还道:“哎哟那俊俊哪儿去装的邪?我就说这才半年没见的功夫,怎么干出这么不像话的事。”
二表嫂道:“央央不是把那玩意儿弄出来了吗?央央知道不?”
大姨也忙搂过殷俊,后怕的拍他的背,这家伙临到头了自觉丢脸。
忙抽着鼻子问:“对了,阿辛没来?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得笑我一辈子。”
话才说完,祝未辛提着一篮子青花椒和路离走进来:“晚啦!我都知道了。”
“刚回来的时候碰到老张,我问他他什么都说了。”
老张就是负责把那女生扔出去的司机,殷俊顿时整张脸都放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那肉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并且家里的亲戚都对祝央这手很是好奇。
祝央就把谢奕谢大师的名头又拿出来如此这般吹捧一番,又把自己在外上大学同学撞见脏东西的事润色一遍,表示收到表嫂的求助,觉得事情有异,便谘询了一下大师,又稍微查了查,得出来的结果。
表嫂连连念佛,对祝央道:“找大师挺贵?多少钱?嫂子回头给你,还有俊俊这还要不要再看看?”
祝央笑道:“自然还没完,这鬼东西是拿出来了,怎么沾上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的,为什么偏偏种在那女的身上,这些可不能稀里糊涂的绕过去了。”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是?”
一家人脸色就沉了,表哥一家都是平凡人家,跟人没有利益冲突,又都是好相处的人,自然谈不上结仇,是谁这么阴损恶毒要害他们?
大表哥道:“那刚刚干嘛放那女的走?干脆报警——”
“警察管不到这儿的。”祝央道:“而且不放她走,怎么把后面的人抓出来?”
祝央安抚一屋子人道:“放心,老张知道怎么做。”
原来不是把人撵走这么简单啊?一家子都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虽说年纪都比祝央他们大两轮,不过这事儿还真是她才是拿主意的主心骨。
祝央把人撵走,也是为了不影响大姨明天的生日,八十的人了,虽然身体还硬朗,但也是过一年少一年。
没得为了这些腌臢阴祟的家伙扰了老人家高兴的。
殷俊被自己几个月以来的浑浑噩噩打击挺大,上楼接着帮祝央收拾房间转移注意力。
祝未辛从小和他玩到大,见不得他这死气沉沉的傻逼样,便陪他一起收拾完屋子后拉他去山上玩。
一起打了几把农药后,就啥都忘了,晚饭回来的时候又是仨欢乐的智障儿童。
晚上吃饭的时候,祝央收到了游戏发来的通知。
这个她早有预料,在现实中遇到了这种意外的事件,肯定得加一场游戏的,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像之前林茜的收音机,还有回老家碰到结阴亲之后,都没达到原本频率就得参加游戏。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急。
晚上回房她跟路大头说了这事:“啧!偏偏没把小叽带过来。”
路大头道:“不带就不带,它现在还小,漏个一两场——”
祝央却沉默了一会儿:“不,还是带上,它本来就是游戏世界的居民,谁也不知道它的机遇在哪儿。”
就像上一场的探亲,其实有必要带它吗?虐菜副本没必要?然而结果却是它得到了一项能力,所以概率这回事,真的说不准。
万一这一场就是它的机遇所在呢?
路休辞也点点头,按住祝央准备掏出滑板的手。
那滑板是在另一个游戏那儿买的,时速最快能达到600/小时,比跑车都快,只不过非常难以驾驭。
只是祝央现在倒没问题,但因为会吹乱头发,一般情况她是不用的。
路休辞笑道:“你想成为都市传说吗?看我的。”
接着就看到他打开房间里的衣柜门,然后伸手往里面掏了掏,接着一把从里面揪出一个黄色毛茸茸生物。
小黄鸡被揪出来的时候整个鸡都是懵的,下一秒看到是爹妈,立马屁颠屁颠拱过来。
祝央接住鸡,倒是对路大头这手好奇:“这又什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