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下来了,山上自然不可能点火,就是点火也没有可燃之物。
山下的瀛人倒把火点着了,只是那火光却也是在距离那座小山五百步以外。
如果只是为了躲开山上的羽箭,瀛人们自然不用走那么远,他们却是怕山上的石头。
那石头一砸到山石上再弹起来,谁知道会溅到哪里呢。
尽管瀛人们很憋屈,他们发誓要把山上那伙屡屡与他们作对的汉人拿下。
可是他们内心的潜意识却已经对这些汉人怕了起来。
火光之下有瀛人的郎中在给受伤的瀛人疗伤。
若是被石头砸伤的那几个伤员倒也好办,只需要包扎一下。
可是对於那些被羽箭射伤的,他们的郎中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难道真会像汉人的笑话中所讲的那样,说是一个人中了羽箭去看郎中了。
那郎中便说你的箭已经射到身体内部伤及脏腑,我是管外科的,我看不了你的病。
病人说我受的可是外伤啊,箭在身上扎着呢箭杆还在外面露着呢,我怎么就不是外科的病?
而这个时候,那个郎中随手就拿剪子把那箭杆绞断了,说你可以去找内科了。
虽是笑谈,可时下对於中箭的伤者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火光之下有几个重伤员在呻吟着,只是他们的首领姬花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那座小山默默的出神,没有瀛人知道姬花是什么打算。
在绝大多数瀛人看来别看他们围着的只是一座小山。
可是就是在白天那小山都难以攀爬呢,这黑夜里如果连个亮都没有,都不用山上的汉人往下扔石头射箭,他们自己都能摔个好歹的。
山下虽有火光却一片寂静,而山上的喜糖他们也没有动静。
瀛人不想冒着被摔死摔伤的危险往上爬,那喜糖他们也应当不敢下来。
或许此时的他们正在看着山下瀛人的火光吧!
而此时在黑暗之中有个人却也正在凝视着瀛人的火光。
只不过在他的眼里瀛人的火光就更小了一些,就仿佛天上的星星。
那个人是商震。
商震自然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白玉川在作妖,已是和喜糖闹了个半红脸儿。
而此时他又在做什么呢?他却是准备打坐了。
商震已经很久没有打坐了。
这时候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那个词叫做戎马倥偬。
自从和瀛人斗上以来,自从他和有了自己这几个兄弟以来,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打坐,也没有了那样的心境。
而今天之所以他要打坐,那是因为他在等那些树林子里的瀛人。
傍晚的时候,商震曾经躲在蒿草丛中看到了那些瀛人。
本来他是想用弓箭偷袭了的,可是他却发现瀛人也学乖了,却是分成了两伙。
自己如果冒然对其中一伙瀛人发动袭击的话,那就会遭到两伙瀛人的合击。
鉴於营人们所用的都是火器,商震终归还是放弃了自己进攻的念头。
时下的单兵火器别管是鸟枪还是火铳能打一百多步那叫有效射程。
商震虽然没有有效射程的概念,可是他却也明白就那铅弹飞出二百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没有准头罢了。
当时他所处的位置又不好,一旦暴露的话,瀛人们要是远远的再给他来个排子枪的话,那他未必就能象下午逃脱时那么幸运。
最后商震便想难道这些瀛人不会回去与大队瀛人会合吗?
所以最终他却是返回到了那个树林与小山之间的空地上,他决定等等着瀛人返回时,自己趁着黑夜发动袭击。
而在那黑夜的荒野想发现瀛人无疑是件极其困难,甚至说不可能的事情,这时商震便忆起自己在大铁帷山一次打坐的经历。
在那次打坐里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感官格外的敏锐,甚至都听到了黑夜之中胡人到来的声音。
而当时胡人距离自己几百步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