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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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曾写:『春脖子短』四个字来描述济南的春天, 而北方的秋天其实也是短的。
在几个星期前之前还可以穿着短裤T恤四处蹦来蹦去,转眼就得裹着外套艰难挪动, 转眼就有种深秋的冰冷。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夜空繁星如豆,星星漫天闪烁。
下了晚自习后,顾关山裹着外套, 插着耳机一个人恹恹地窝在教室里头。
徐雨点问:「关山, 你不下去吃吗?」
顾关山疲惫道:「……不用了。」
徐雨点拿了盒饭,坐在了顾关山的身边, 开始吃饭。
「不吃饭可不行。」徐雨点说, 「人是铁饭是钢, 你就算和沈泽闹别扭了,也不能因为这个绝食吧?」
顾关山:「……」
徐雨点担忧地打量了一下顾关山的小身板道:「何况你又是个这种……身板,你要是不吃饭, 真的会死的,你和丁芳芳不一样。」
丁芳芳怒道:「关我屁事——!我这叫没刮开的彩票懂吗?!」
徐雨点:「那你这彩票还真是挺圆润的。反正, 顾关山, 你得吃饭。」
顾关山恹恹地说:「我不要, 今天盒饭里炒的是豆角不是芸豆,我不吃。」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徐雨点忧虑道:「真的是和沈泽的分手打击了你吗关山宝宝?沈泽他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大家都一起谴责他!」
顾关山心想这句话怎么就听起来这么眼熟呢——然后她想起来到这是自己刚认识沈泽的那天, 糊弄沈泽时放的屁。
——我早就知道语文教研室没一个好饼, 别担心, 我帮你谴责他们!
顾关山想起这句话, 顿时,更抑郁了……
她心塞道:「就没在一起过,没有什么分手不分手的。」
徐雨点:「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普罗大众是不信的。」
顾关山不想再反驳了,她安安静静趴在了桌子上,也不吃饭,就整个人缩在她的外套里,听着耳机里的歌,闷头写作业。
徐雨点仔细一看顾关山正在干的事——写作业,当即吓都吓死了,她见鬼般挥手把丁芳芳叫了过来:「芳芳!芳芳!关山这是怎么了?」
丁芳芳眯眼看了片刻,道:「大概是在认真学习呢吧?」
徐雨点十分惊恐:「这才是可怕之处好吗——她什么时候认真学过习,还是在吃晚饭的休息时候?!」
丁芳芳摸着下巴:「我记得上次她认真学习,还是初中的时候画小黄图被老师抓了现行……」
「……於是羞愤欲死,」丁芳芳说,「无法面对自己的本子和笔,就不画画了,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
徐雨点:「……」
「而现在这个情况,」丁芳芳又打量了一眼顾关山:「应该是因为失恋导致的无法面对本子和笔。」
顾关山心头火气,手下用力,手里的自动铅啪叽一声断了:「……」
徐雨点悲悯道:「爱情啊,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顾关山扯了自己耳朵里的降噪专家BOSE耳机:「你们是不是当我听不见?」
徐雨点:「哪能呢,我们都是光明正大地在你面前编排你啊。」
顾关山:「……」
顾关山绝望地觉得没法计较了,在这群人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就又把自己的耳机塞回了耳朵里,专心地整理哲学的笔记。她手里的另一只三菱橙色中性笔动个不停,写出的字迹飘逸又俊秀,服服帖帖地趴在格子上。
徐雨点探头一看,吓得失声大叫:「——娘啊!」
丁芳芳:「???」
徐雨点失声喊道:「她居然在整理政治笔记——!她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丁芳芳也吓死了:「卧槽,这下真的出大事儿了!」
顾关山使劲塞了塞耳机,嫌吵。
「顾关山这角色崩了!」丁芳芳抑扬顿挫地宣布:「这个失恋的阴影也太可怕了,都快要改变姓顾的这混球的人格了!我现在就要监定顾关山真的爱上了沈泽——」
顾关山啪一声拽掉了耳机,炸毛:「滚!滚滚滚!你们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吗!少表演了去写你们的作业好吗——!!」
……
发完了火,顾关山恹恹地趴在桌上整理完了自己的政治笔记,她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丁芳芳也嗅到了那股气场的不同寻常,於是一个人躲了出去。
过了会儿,丁芳芳突然一脸十分微妙的表情,提着一纸袋香喷喷东西走了进来。
她把那个纸袋子丢在了顾关山的桌上。
顾关山茫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