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政禹闭着眼睛:“快睡吧,我不怪你。”

王氏过会又吞吞吐吐:“夫君,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她这小心不敢说话的样子又极可怜,惹人怜爱,江政禹翻过身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就是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王氏在黑暗中温柔一笑,进而说道:“前些日子,我找人给我算了算,关於我这胎极有可能是男孩。”

江政禹疲惫道:“小子丫头都是我江政禹的骨肉,我会一视同仁的,不必在意这些,况且我们还有淙哥儿。”

王氏眼中透出不满,就是因为有个江听淙,她儿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么。

“那看相的说,说是我这胎不大好,府上有相冲的,若是时间长了,可能会滑胎。夫君,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怀了此胎,不想失去它。”

王氏靠在江政禹怀里,小声哭泣。

江政禹忍住心下的烦躁:“无故找些术士看什么,都是些骗人的。”

“他很神的,看这个非常准,我因为这个日夜睡不着觉,胎儿也休息不好,夫君,我求求你应了我此事吧,就这一回,我下次不看了。”

“冲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淙哥儿不是闰年生的,生辰又是七月半,实在是不祥,会影响了我这胎。”

江政禹听了顿时火大不已,浑厚的声音含着怒气:“淙哥儿冲了你,难道你要我把淙哥儿赶出去?”

“当然不是,夫君莫生气,淙哥儿是我们的嫡子,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赶他出去,就是让他这个月出去住一段时间就好了,正好我兄长王尧在都指挥使手底下做个教头,淙哥儿不是想习武吗,让他指点指点,岂不刚好。”

江政禹翻身起来,叫人点了灯,浑身气压极低,脸上满是怒气:“王然,你做什么梦,要本官为了你一个无缘无故的东西让我儿去王尧那里,你那兄长王尧说的好听是个教头,实际不过一个杂吏,懂个什么,能教导淙哥儿!”

王氏脸上一白,“你看不起我们王家?”

“这不是看不起看得起的问题,我不会同意的,淙哥儿就在江府,就在我身边,他哪里也不会去。”

“就只是去我兄长那里住段时间,我兄长也很喜欢这孩子,又不会害他,我看你从来只有你跟冯氏的孩子,根本不关心我,不关心澜姐儿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晚两人激烈争吵几句,最后江政禹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扫在地上,愤怒离去。

王氏动了胎气,半夜请来大夫,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住。

她含恨不已,对江政禹彻底失望。

自怀胎后,她鲜少再对他用药,现在看来,必须得牺牲一些了。

之后几日,王氏整日因为这件事哭闹不止,甚至要上吊,恰巧有巡案到此,关系江政禹是否还能在中年更进一步,怕王氏的事影响到自己,最终江政禹还是答应,送淙哥儿去王尧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