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如何,她母亲终究是不在了。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蛋流下,她无声哭泣,忽而身后一暖,一件玄色阔袖大氅披在了她肩上。
是程玉璋。
他为她披完衣裳后,双手并未离开,轻搭着她的肩膀,似在拥抱,江春月扭身向前,脱开他的触碰,头也没回,带着女婢离开这里。
深夜逼近黎明的时刻,江府也逐渐安静下来,程玉璋站在江春月离开的地方,身形孤寂,清冷如月。
这一晚的未眠人有许多。
直到天亮,江春月才眯了一会,睡眠尚浅时,又被外面路过的一群仆人说话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心情却很好,一想到昨日大仇得报,她的心情就无比舒畅。
恰好琪清处理好竹溪的事情也回来了,其余四人回了她随州的宅院。
琪清得知王氏的事,同样喜极而泣,当场跪在堂屋门口,向着西方的位置磕了几个头,告慰先夫人的灵位。
吃早膳时江春月才见到程玉璋,他仍穿着昨日那身衣裳,将罩衣给了自己,他只单薄一身,从外头进来,身形萧索。
他紧皱着眉头,满脸疲惫,眼底泛着淡青,行走匆匆,左右巡视,像是在迫切找人。
江春月正捧着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包吃,转头看到程玉璋从外面进来,她一口还没咽下去,突然那人就跨了几步进来,不顾还有许多女婢在场,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江春月大惊,水晶包在他们两人之间被挤扁。
“我的包子……欸!?”
程玉璋似乎还不觉满足,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腰,将人整个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子一样。
然后他如同癫狂,魔怔般的念叨她的名字。
他声音很轻,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她听不清楚,只听到他似有似无说了句什么“还在的”,什么还在?
侍餐的琪清见状,眼不敢抬,招呼其余婢女,退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程玉璋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紧的江春月呼吸困难,水晶包的惨样她都不敢想象。
“程玉璋,你疯了!”
她才发现他身上又凉又湿,不禁猜测他昨晚是不是自她走后,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但又觉正常人干不出这事。
程玉璋像是没听见,低着头埋在她脖颈里用力蹭着,呼吸急促,轻声念着她名字。
“放开我,勒死了。”江春月感觉呼吸困难,小脸憋红。
程玉璋这才松开她一些,抬起头来。
江春月伸手用力拍打他,“快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
程玉璋毫不在意她又掐又打,居然还对着她笑了。
江春月惊愕,停止打他,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程玉璋?你莫非傻了?”
程玉璋仍只笑,嘴角上扬着,笑的很灿烂,看得出他是真开心了。
江春月计上心头,打着商量提道:“你真傻了,那我们和离?”
程玉璋笑着的嘴角立马下拉,恢复常态,目光沉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