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心脏一阵抽痛, 没由来的痛楚, 程玉璋伸手压了压心脏的位置, 将皎皎轻轻放到一旁的被褥上, 看她乖巧入梦的模样,垂头蜻蜓点水的般的吻过她的额头。

走出马车, 林四就骑马迎上来, 他戴着一斗笠, 黑衣已经湿透。

程玉璋也骑了一匹马,林四在他的右后方缓缓跟随。

“林四, 程家到底是怎样的?”

林四内心一喜, 莫非少爷改变主意了, 决定认亲?

“程府位於北直隶大兴, 占地五百余亩,是有名的广平程氏,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出过不少丞相、阁老之类,其辉煌荣耀,在北直隶无人不赞,更是有二爷年纪轻轻便中状元,如今官至户部尚书、内阁阁老,受皇上器重。”

程玉璋深谙这种世家大族,其根基深厚,堪比皇家,不知多少代人积累出来的,非一人一生可比。

“程家家风严谨,老太爷已仙逝,只剩下老太太,程家共有四位爷,大爷程砚君,非老太太所出,是庶出的,现任山东布政司;二爷就是程阁老,老太太嫡出的长子;三爷程砚文也是老太太所出,二爷的亲弟弟,他入仕不成就接手家族商铺,在老太太面前尽孝;四爷程砚诗是庶出,老太爷老来得子呢,今年才不到十五岁。”

“二爷如今是程府的宗子,掌握着程家船舵,若少爷能……”

程玉璋突然打断道:“确实是锺鸣鼎食之家。”

林四闭了嘴。

程玉璋回到马车上时,江春月正将醒未醒,时而睁眼,目光没有聚焦,时而又合上。

他的皎皎竟这般娇憨。

程玉璋稀罕的不行,脱了雨水打湿的罩衣,才过去她身旁,俯身亲亲她的脸蛋,声音低哑:“快起来了,越发像个懒猫。”

江春月被他骚扰的睡意渐消,刚准备起,又听他道:“你睡了半天了,再睡下去,就该头痛了,快起,不然……”

他声音一转,忽的伸手下去,轻轻搔了搔她腰上的痒痒肉。

江春月最是怕痒,又笑又求饶,在他身下像条泥鳅一般扭动挣扎,两人掺杂的笑意透过马车,传到外面,听得林四特意夹了夹腿,驱使马儿快些跑,远离这马车。

两人闹着,江春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程玉璋搂着她的腰翻转,两人就换了位置,变成了她趴在他身上。

两人都微微喘息,程玉璋清眸低垂,看着娇妻脸蛋似芙蓉,樱唇琼鼻,咯咯笑个不停,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他能感受到她此时是快乐的,那梦境中并不像是在程府之中,只有他与皎皎,虽不明具体,但他能感受到一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只他一人,若无法护她无虞快乐……

冥冥之中,他似被指引一般,想要选择另外一条路。

江春月就见他本展开的疏朗眉目又收了回去,似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