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书心里不由得抹了一把汗,回想当时程玉璋将太子打了一顿的事情,他后怕不已。
“犬子无知,还望皇上海涵。”
朱佑堏大笑,“朕岂是如此小心眼之人,朕请老师过来,就是想与老师讨论将令郎升到什么位置好,令郎做翰林侍读也不短了,为朕读书念经,倒是辛苦,不若放到六部里历练,早日成为老师这样的人物,为朕分忧,如何?”
程砚书来也是为了儿子,即便程玉璋仍有许多事情令他困惑,但他维护他的心不会改变。
“皇上,请看在微臣曾做过皇上之师的薄面上,请降程玉璋回归翰林,身为其父,深知犬子浮躁,学问不深,偶得先皇赏识,犬子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狂妄自大,万万不可入六部,请皇上降他回翰林院继续深造,等磨平棱角,方可再用。”
程砚书长跪不起,朱佑堏无法,只好答应了他。
他本也不想见程玉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躂。
如此甚好。
程玉璋重回翰林院,身上无职,也不用像刚进去的新科一般值守,每日闲散在家。
得知妻弟来访,他亲自为他布置了客房,嘘寒问暖,还考问他的功课。
江听淙对这个姐夫没那么排斥了,自从在随州,他出面为长姐做了那些事后,他对他心里多了几分敬重。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你如何解释《大学》中这句话?”
程玉璋在江春月面前问起江听淙学问来,江春月默不作声,偶尔摸摸肚子,或者喝一口滋补汤。
自从那次争吵,她对程玉璋多避而不见,只是恰好淙哥儿来,她不想让他担心,多与程玉璋表现和谐。
而且让程玉璋考问淙哥儿的学问,她也是极乐意的。
江听淙站在程玉璋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从平日里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变成了畏畏缩缩、磕磕巴巴的不自信学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要早点做出想法、打算,知道要做什么,心则定,心定则心静,心静方能行事稳妥……行事稳妥则……则……”
江听淙逐渐说不下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江春月不由得心里有些失望,在她的印象里,江听淙总是那个与混世魔王只有一拳之隔的孩子,一步错就会像前世那般事事无成。
江听淙见到长姐目中的失望,心里也万分懊丧,只垂眼立着,不知所措。
程玉璋见状,在江春月发声之前,起身拍了拍江听淙肩膀:“淙哥儿,你跟我到书房来,我这里有本《大学》注解,是我当时自己写的,兴许对你有帮助。”
江听淙看了一眼长姐。
“去吧,定要好好跟你姐夫学。”江春月对他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