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世,她也没那么矫情,不至於被他利用一次就要死要活。

此生不比前世,程玉璋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底层京官,太子大婚她想去也没有机会,他回归程府的事情是她的选择,若是不去,那是对皇家的不敬,何况她一定要给鲤鱼送嫁的。

可前世的阴霾是她不敢触碰的魔障,江春月只要一想到那种昏天暗地的苦闷日子,心里极度恐惧排斥。

江春月正逗小黄玩耍,偶然抬头,瞥见门口站着的修长身形。

总要面对,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

她抱起小黄,放在对上,抚摸着它的狗头,小黄听话的依偎在她肚子边,丝毫不压迫到她。

然后,江春月对着院门口那望穿秋水的男人招了招手。

起初程玉璋还有些不敢相信,尔后甚是慌乱的踏了进来,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目光有些艳羡的看向她腿上的狗。

人不如狗。

程玉璋心里不由得苦笑,想他也算一代手能遮天的权臣,如今竟羡慕起一只狗来。

他这些日子也在反思,有什么能比得过春月还活着这件事呢,前世她郁郁而终,他有脱不开的责任,如今又怎敢气她。

他只要还能看见她,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什么时候?”江春月缓缓摸着狗头,悠悠询问道。

程玉璋想问又不敢问她指的是什么,只能绞尽脑汁,说出一个最有可能的。

“夫人是指知道前世之事么,是我刚入程府那日。”

江春月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你说谎。”

程玉璋情急之下指天发誓:“我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进程府那日,仿若榆木开窍,记起了所有。”

江春月仍冷冰冰的看着他。

程玉璋又补充道:“但在春闱后不久,曾经做过几个依稀的梦。”

江春月都不用问,就能猜到他梦到的是什么。

“是我千里迢迢来京城寻你,还是我在随州像个嬷嬷一样伺候你?是因为这些,你在竹溪找到我,知道我背叛你,仍然不丢弃我的。”江春月只觉不能说这些,只一深想,她的心口就疼。

程玉璋敛眉,眼神染上墨汁般的浓稠:“我……”

“够了!我不想听!”江春月厉声喊道,程玉璋就乖乖闭了嘴。

程玉璋目露急色,柔声安抚:“不要生气,皎皎,我不说了,你若不想见我,我立马就走。”

“等等。”江春月想起了正办,她唤过琪清,让她去取一件东西。

空隙,江春月饮了一口茶,淡淡道:“程玉璋,是你对不起我。”

“是……”

“我要和离,我要离开,哪怕是你休了我……”

她还未说完,程玉璋已经脸色一变,立马脱去伪装:“不可能!”

江春月早知如此,许多人只觉得程玉璋聪慧伶俐,足智多谋,只有她知道,他骨子里有着可怕至极的占有欲和偏执。

只要他不放手,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即便是她想走,此时也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