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月看着这个分明才及笄的姑娘,这番话竟安抚了她前世所做下的那些蠢事。
她是曾经对程玉璋有过热忱之心,又付出了莫大的努力,没有结果,也没什么遗憾和后悔的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江春月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活,好像脱掉了笨重的铠甲,涅盘重生。
那边曲婵让丫鬟拿来了一个锦盒,她打开,江春月看到里面码着精致的点心。
“回去的日程提前了,我后日便走。这些是我亲手做的芙蓉酥,我想送给他,表明心意,就是被拒绝了也没关系。”
江春月也说不出话来,她被曲婵身上那种豁达随性的品格所折服,她定了定神,改了主意,道:“我帮你送过去,今日我听廖游说父亲在家。”
曲婵眼中一亮:“谢谢你春月,我能结实到你这样的好友,真的是太欢喜了。”
江春月吩咐了林四去送,让他到了二爷面前,点名送点心人的身份。
林四明白少奶奶的意思,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跑了一趟,结果与他想的所差无几,这种情况,在二爷身上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次。
见他原原本本将锦盒提回来,江春月大概就知道了,曲婵眼中的光也逐渐消失。
若是想无憾,那就彻底死心,她命林四说明送点心的情况。
林四直白道:“我见了二爷,二爷一听说这点心是曲小姐送的,就让我回来了。”
“没说别的?”江春月多问了一句。
“没有。”
“好,你去忙吧。”
一时院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公公将用他的余生为婆婆守制,那前世的程玉璋呢,她心里荡起一层波纹,他是怎样度过他的余生。
他与张烨之女张窍凝无事的话,是不是也为她守制了半生。
“春月,我们吃点心吧。”
曲婵起身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点心。
江春月默默看着她。
“其实这也不是我亲手做的,我根本不会,是有点难过,但更多是一种释然吧,或许我今天晚上也会忍不住在被窝痛哭一回……”曲婵想到什么说什么,罗罗嗦嗦,江春月一直听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程玉璋整个政治生涯里,最怀念的就是待在翰林院时的日子,这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有的是吟诗作福,畅谈古今,如果可以,他想在翰林院这处呆一辈子。
当年的同乡叶阚自傅义宏下去之后便一蹶不振,常约人饮酒,抒发自己报国无门的忧思,程玉璋知道,叶阚这个人,单单想要权力而已。
而另外一位在翰林院颇负盛名的甄觉行,又是另外一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