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堏大笑,胸腔震动,然后随意提道:“好受多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鞑靼犯我边境,朕想着当年二皇帝能为先皇征战沙场,朕也是铁血男儿,何不也亲自上阵,挫一挫鞑靼的锐气。”
李黎郁立马变得紧张,抬起头来瞧着他,目中尽是担忧:“皇上要亲征?”
“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朱佑堏伸手摸着她的脸蛋,非常满意她这样为自己担心的模样。
李黎郁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脑子在快速思考着,程玉璋想让他出征,但是她不能这样说。
跟朱佑堏相处这么些年,她大抵也看清楚了他这个人。
“御驾出征虽然能提振士气,显示皇上的威武,可是臣妾担心,刀枪无眼,若是一个不小心……皇上,您别去了。”李黎郁说着哭了起来。
朱佑堏见她如此忧虑,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朕自小学兵法,也练强身健体之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爱妃有所不知,内阁那群大臣,除了老师,一个个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这次若能建立功业,必定威震九天,让那些文臣看看朕的能耐,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黎郁渐渐停止了哭泣,定定看着他:“皇上,您是天下之主,也是臣妾的男人,臣妾虽然念书不多,可也知道再心疼自己男人,也不能阻止男人出去做事,若您执意要去,臣妾也支持您。”
朱佑堏心中痛快不已,心意已决,恨不得当晚就上阵杀敌,他要让张烨老贼看看,他是不是那么没用。
翌日,程玉璋在程府收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他看过纸条之后,便投入火烛之上,很快化为灰烬。
书房里只在桌上点了灯,后面一片黑暗。
赵召抬头看着少爷,天已入秋,程玉璋披着一件灰毛鼠领的披风,身着紫茄色的宽松直裰,比起三年前,少爷瘦了很多,两颊髋骨处的肉微微凹陷进去,他陪伴在少爷身边这些年,少爷除了处理公务时专心致志,或者陪伴小少爷时温和耐心,剩余一个人的时候,常一字不言,似在发呆,有时还会摆了爻槌,摆了各样的卦象研究。
少奶奶走后,他跟以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只有赵召知道,他内心是极度痛苦的。
他很崇拜少爷,即便是他经历了这样的事,还能想着为百姓做点事情,只是很多外人不理解罢了。
程玉璋写了几封书信,忙完之后,他从书房出来,先到了儿子的房间,见他睡熟了,帮他掖好被子,并示意琪清跟他出来。
皎皎走后,琪清便总理程拾的一切。
“拾哥儿按时喝药了吗?”程玉璋询问道。
琪清看着少爷,黑暗中,他竟好似会发光,全身泛着一股淡淡的白光,跟冬天夜里的雪一般,透着一种即将融化的疲倦与无力。
少爷要忙着照看程府,还有刑部的诸事,这么忙,每日定要来小少爷这里一次,询问他的情况,有时候要亲自检查他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