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坏小爷好事!找死!”
还带着几分酒气的史怀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拳头看也看就往尉冲宝林身上砸,被后者一把捏住胳膊动弹不得,正要开口再骂,柴哲威已经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
“史老弟,这是在干什么呢?”
史怀寿见是柴哲威,心一慌,霍国公府可比他原国公府地位高多了,於是结结巴巴的答道:
“原来是柴…柴兄啊…小弟吃了些酒…在马车里…马车里歇息呢…”
不等他说完,长孙冲冷笑一声:
“歇息?歇息怎么不去你自己的马车上歇息?非要往人郢国公府上的马车钻?!”
长安城的膏粱子弟也分三六九等,像柴哲威、长孙冲这种跟皇家沾亲带故,父辈又深受李世民信任的,自然是排在最高的那一层。
至於史怀寿,他老爹原国公史万宝常年在外任职,几乎游离在长安城勳贵圈子的边缘地带,因此地位先天性上就比长孙冲这些人矮上一大截,尤其是跟平阳公主亲子柴哲威比起来,那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毕竟李世民杀兄弑弟后,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从骨子里都害怕这位皇帝兄弟,以至於家里的子嗣,也跟着不敢与这位皇帝叔叔或是舅父走得太近,但柴哲威是个例外,大概是跟已经逝去的平阳公主长得太过相似的缘故,总之李世民对待柴哲威,几乎就跟半个儿子没啥区别。
既然纨絝们之间有身份差距,那自然行事风格也有差距,柴哲威、长孙冲虽然也是纨絝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色胚,可自幼深受名师教导的他们,还做不出当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女子的丑事来,而且还是对一位国公府上的小姐,这简直就是脑子犯浑了,所以长孙冲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面: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简直有辱家门,原国公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末了长孙冲还往地上吐了口痰:
“脑壳有屎!”
“他就是脑壳有屎!”
公孙衍也笑嘻嘻的附和道。
史怀寿两条胳膊被尉冲宝林像押犯人似的别在身后,这会儿酒已经醒了大半,脸色涨得通红,还犹自替自己辩解道:
“我真是在歇息…”
“还狡辩!?”
柴哲威最看不上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冷哼道:
“信不信我叫宇文小姐出来当众与你对质?!”
寻常女儿家当街碰上这种事通常都会躲着不露面,然后回到家中要么跳井要么找根绳子系在房梁上,但宇文修多罗显然不是这样的女子,仿佛是为了自证清白,她整理好衣衫后一下子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跑过去扇了史怀寿两巴掌,嘴里还唾骂道:
“若非姑奶奶我自幼习武有两下子,岂不是要被你这色胚给得逞了?!”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飞起一脚又踢在史怀寿的双腿间,疼得后者脸色惨白,整个身体弓得如同一只大虾。
宇文修多罗如此泼辣的举动同样吓得周围其余纨絝不由自主的夹了夹腿,看史怀寿那痛苦的模样,子孙根怕是要不成咯,柴哲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长孙冲他们一眼,发现大家伙儿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下意识的就远离了宇文修多罗几分。
窦奉节见史怀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宇文修多罗似乎还打算下手,想到两人之间过往的友谊,窦奉节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劝解道:
“宇文…嫂夫人…要不就算了吧…那…那可是…要害啊…再踢下去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