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藖
杜如晦笑道:
“就请刘县令把户县去岁一年的政绩,说与杨刺史听吧。”
被这么多上官同时盯着,哪怕刘仁轨自认有几分风骨,但也难免紧张得小腿打摆子,好不容易缓过口气,然后才娓娓道来。
“户县去岁共得银三万八千两百贯整…”
第一句话就让众臣倒吸一口凉气,三万八千贯?那岂不是比泉州三倍还多?
正当众人竖起耳朵想继续听听粮食以及新开垦的田地,和新上籍的人数时,结果那刘仁轨抆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了一句:
“回禀陛下,就只有这些了。”
这就没了?
粮食呢?总不能光有钱而没有粮食吧?
一名穿绯袍的外地官员不信邪,忍不住出声问道:
“敢问户县去岁粮食产量多少担?”
刘仁轨憨憨一笑:
“这位上官,户县不产粮…”
还没等那位官员回过神来,又有一名官员惊讶的询问道:
“不产粮?那百姓们吃什么?莫不是你们户县还开了畜牧政?”
刘仁轨老实答道:
“户县没有草场,百姓也不怎么养牲畜家禽…”
“那?”外地官员不解。
“他们都是在长安采购的…”
“绢麻呢?也在长安采购?你们那儿的农妇不养蚕么??”
外地官员们齐齐迷糊了,按照常理,若是想要百姓们丰衣足食,作为官员的首要任务,就是劝课农桑,即男丁开垦种植,剩余家中的女眷,以及未成年的家庭成员则养殖些能换钱的生计贴补家用,只有像这样数管齐下,治下百姓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
“这位上官,我们户县百姓不养蚕…”
刘仁轨语气有些忐忑,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卖假膏药的骗子似的…
“也不养蚕?那以何物维持生计??”
刘仁轨小心翼翼的答道:
“他们做工…”
外地官员们自然不信, 纷纷出言驳斥: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一人做工焉能养活一家老小?!”
“总不能全家老少都做工吧?你户县哪有那么多工让他们做?”
“哼!妖言惑众!陛下!臣莱州刺史王元胤请旨斩杀此獠!!”
听见有人向陛下谏言要杀自己,刘仁轨吓了一大跳,连忙辩解道: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户县百姓的确靠做工过活,除了要进学的幼童,男女老少皆无例外…”
这下外地官员们更怒了,户县百姓的孩子家家都能上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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