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1 / 2)

圣礼格斗。

时至今日, 在宗室中,这个词已很少被提起。

乾皇恩赐后,拥有特殊基因, 被称作宗室的人群便逐渐扩大。人群扩大后, 随着特殊基因与“圣礼”一并而来的、一些不曾被注意到的细节也便被放大。

诸如短寿、诸如子嗣艰难。

吴琰答应了黎里要教她, 并不会藏私。

正巧黎里想要从起源听起, 他便将他所知道的全部,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述。

只是提到这一点时, 吴琰有些难以启齿“嗯, 我想你到王都后自己也看见了。你没有叔叔姑姑, 因为陛下本就是独子。陛下倒是有个小姑姑,只是那位殿下在陛下成年之前, 便去世了。”

黎里便问“突患恶疾”

吴琰摇头“不, 非常平和的死亡, 寿数到了而已。特殊基因所携带的圣礼是非常强悍、消耗细胞再生次数的力量。不管科技有多发达, 人体细胞的再生次数仍旧是有限的。那位殿下本就体弱, 加上她的圣礼难以收束、终日都是外放的状态,能活到四十多的年纪,已算是研究院手段滔天了。”

黎里忍不住问“难以收束的圣礼是什么”

吴琰听到她的问题,只觉得额角青筋在跳, 他道“重点是这个吗重点难道不该是在了解这些东西后,身为皇室, 你应该尽可能地少用圣礼, 多延寿数吗”

黎里却不以为意, 她指出“活多久算久啊我上课时听过历代皇帝的故事, 我们皇家平均寿命得有七八十吧对于宁县的人来说, 活过五十岁就是高寿了, 七八十还不够活吗”

吴琰想想也是这个理。

他父亲的圣礼格斗强悍到足以写进教科书,作为前任武侯之子,他好像的确也没什么立场去教育黎里养生延寿。

吴琰只好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记录影像,回答黎里“她的能力很特殊,好像是光源。简单来说,她会发光。”

黎里愣住了“还有这种圣礼”

吴琰表示黎里还是见的少了“这算什么,宗室里还有人的圣礼是调整自己的容貌呢。特殊基因这东西拥有的人多了,奇奇怪怪的能力也就多了。”

眼见话题扯远,吴琰又说了回来

“所以啊,宗室在发现圣礼会产生极大的消耗后,便不怎么再强调圣礼格斗的教育了。圣礼如今在宗室中,比起一项能力,倒更像是一种象征你也听过那个神话故事,初代皇帝是从更高等生物、所谓神明手中得到了统治宇宙的力量,圣礼是我们的征伐被祝福的证明。”

“祝福的证明不必用以战争,加上圣礼过度使用的代价着实昂贵,宗室便不再将圣礼作为力量使用。”吴琰道,“你瞧,随着帝国日益强大,六诸侯也就唯剩我家还在军中了。要知道,当年六大诸侯可都是因为军功而被敕封诸侯的。”

黎里听了个大概。

她问“这么说我还问对人了,在宗室里,你本来就是专家”

吴琰咳嗽了一声“你这么说也行。”

黎里见吴琰颇为得意的模样,自然而然问“那么专家,你的圣礼是什么呢,我好像一直都没见过呢。”

“听说吴秦将军的圣礼格斗挺厉害,你的应该也不差吧”

吴琰“”

吴琰一时沉默。

提到自己的圣礼,他有些难以启齿。

黎里看出了些门道“比我捏水还弱啊”

“怎么会”吴琰一口否决,“只是使用条件比较苛刻而已”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韦岫和君瑶都不在,方才悄悄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黎里原本以为吴琰要表演指尖凝弹之类的力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指尖,生怕错过星点细节。

然后,她瞧见吴琰用手指从窗边的绿植上掐下一小块叶片搁在掌心。

下一秒。

原本合该无用的叶片,在他的掌心中竟如同生根般长出了条细细的绿茎,柔软的绿茎颤颤巍巍地挺直了身体,在黎里的注视下,于茎叶顶部噗一声,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黎里“”

她看了眼白花,又看了眼吴琰。

吴琰咳嗽了一声“我的能力操木。可能是混血的原因吧,没有我父亲那么强,我需要在有植物的地方才能使用。”

黎里好奇“吴秦将军的圣礼是控制植物吗”

想到自己的父亲,吴琰撇了撇嘴角“何止,他能凭空让树拔地而起你说这科学吗,他的特殊基因里难道填满了种子吗”

“你知道他最得意的一仗吗,他在前线,一个人,在114那种荒凉星球,一夜间用圣礼造出个藤蔓迷宫来人鱼的飞行器全都被他用藤蔓打下来了敌人低空优势全无,最后又被他拖成机甲战机甲。那会儿王默叔叔还在呢,他能输吗他怎么可能输”

黎里看着吴琰掌心的小花,听他抱怨自己父亲的圣礼。

借着这会儿无人,她多了句问“王默将军真的犯了叛国罪吗”

吴琰微怔,他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说实话,其实我对他没有记忆。有关他的事,都是我父亲说的。他说我出生的时候,王默叔叔在一天内跃迁了五十多次,就为赶来见我。”

“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黎里陪着吴琰安静了一会儿,她见吴琰情绪好些了,方才接着问“如果你的记忆里没有王默,那么王默出事,应该也就是你出生后不久了”

吴琰想了想,说“应该是我两岁左右,你出生那会儿。”

提到那一年,吴琰的表情烦闷“那一年出了很多事,非常多的事。”

赵里出生的那一年,是皇后出轨,宁县恐袭。

这两件事就够大了,如今看来还要再加上一件王默叛国。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发生。

还都是同一年。

说这些事之间毫无联系,黎里都不信。

帝都的水有多深,黎里已经从楚侯身上领教过了。

“政局这事吧,真真假假、亦敌亦友,说不清。”吴琰低眸看着自己手心的那朵花,“我爸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卷进里头丢光了朋友,让我离远点。”

黎里也这么觉得。

可是

“光离远点有什么用。洪水滔天的时候,你离的再远都逃不掉。”

吴琰颇为惊讶地看向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