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匣子。
瑶英眯了眯眼睛,接过匣子打开,里头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软帕。
缘觉瞪大了眸子,王让他交给公主的竟然是一张帕子?
瑶英笑了笑,拿起帕子:“我都给忘了。”
缘觉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出了王寺,车帘外一片嘈杂人声,瑶英掀开一条细缝往外看了几眼。
身着蓝衫、肩披白氅的带刀近卫守在寺门前,四军骑士站在长街对面,和近卫军遥遥对峙,气氛压抑。
他们有铜符腰牌,一路无人拦阻,很快到了临街的二层小土楼前。
昙摩罗伽的生辰快到了,各国商队纷至遝来,和王寺离得近的驿舍住满来自不同地方的商人,前些天几条大道上川流不息,香轮宝骑,熙熙攘攘,这两天城中局势紧张,商人们不敢出门,长街空荡荡的。
瑶英让亲兵在楼下等着,带着缘觉上了二楼,坐在临街的窗前,望着楼下。
半个时辰后,楼下传来车轮轧过积雪的声音,一群北戎亲卫簇拥着一辆大车逶迤而来。
马车进了院子,亲卫掀开车帘,一个身披貂皮大氅的年轻女人下了马车,抬起头,环顾一圈。
楼上,瑶英看着站在雪地里的朱绿芸,手指捏紧暖炉。
时隔两年多,她几乎快忘了朱绿芸的相貌,不过看了几眼后,她可以肯定楼下的女子真的是朱绿芸。
缘觉站在她身边,小声提醒她:“公主,北戎公主毕竟是北戎的使者,不管您有多大的委屈,待会儿一定要忍着。”
瑶英唇角一翘,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楼梯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朱绿芸的倩影出现在二楼,十几名亲卫紧跟在她身后,有胡人,也有汉人,个个腰佩弯刀,气势沉着。
瑶英目光从那些亲卫脸上扫过。
朱绿芸上了楼,脚步顿住,先紧张地张望一阵,见房中只有缘觉一个亲卫,松口气,这才向瑶英投来一瞥,打量了她片刻,神情有些忌惮,强笑道:“文昭公主别来无恙。”
瑶英冷冷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朱绿芸上前几步,“七娘,从前的事,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大魏公主了,你我流落在外,应该互相扶持,我欠七娘,想补偿七娘……”
她停顿下来,站着不走了,她身后一个汉人亲卫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眼神严厉,隐含警告之意。
朱绿芸咬了咬唇,继续往前,一步一步挪到瑶英跟前。
“如今七娘处境堪忧,我是真心想为自己赎罪,所以邀七娘一见。”
朱绿芸说了几句,看一眼汉人亲卫。
亲卫继续对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