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醉处离开又返回收容站之后,韩征继续带着溃兵们每日进行特训,至於帮工则是隔天一次,能够保证大家训练的营养所需就行了。
帮工得到的工钱、粮食、蔬菜之类的,被韩征集中聚集在一口大锅里,队员们合理分配着吃。
韩征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虞啸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这收容站,若是在此之前他不能让收容站的溃兵们焕然一新。
那就得不到虞啸卿的重视,如果得不到虞啸卿的重视,也依旧逃脱不了当炮灰的命运。
而在一天一天的特训之中,跑步、队列、端枪,各种战术突进和配合,随着训练越多,原本溃兵们身上表现出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毫无生气,渐渐地被军人特有的那股子精神气所代替。
【孟烦了,勇气值12%,信仰值11%】
【迷龙,勇气值50%,信仰值11%】
就连李乌拉也有变化,【李乌拉,勇气值30%,信仰值5%】
离韩征“重塑溃兵的勇气和信仰”任务的完成越来越近了。
就连孟烦了也真心实意的投入到了特训之中。
这个平日里总喜欢说些风凉话打击溃兵们的孟瘸子,忽然变得积极起来之后,倒是也说出了不少鼓舞人心的话语,反倒是对特训的队员们起到了很大的激励。
时间就在这样充实的特训之中流逝,溃兵们的身上正发生着连他们自己都为之惊叹感慨的蜕变。
这条上午。
一大早。
韩征按照往常一样,很早就带领着队员们开始了早操,“一二一,一二一”的声响以及跑步声的整齐划一,在整个收容站回荡。
两辆车从禅达的长巷尽头向着收容站驶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虞啸卿将自己的上半身挺得像是标枪一般笔直,他的声音是不苟言笑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威自怒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胸腔里喷放出来的,“张立宪,查清楚了吗?”
“报告团座,都查清楚了,收容站里的这些溃兵是从全国各地逃过来的,部队很复杂,有东北军,西北军,川军等等,他们过来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时间可没少骚扰禅达的百姓们。”
“溃兵不如寇,流兵即为贼,该死!”虞啸卿说道。
“是该死,不过,团座,有一件事情倒是挺奇怪的……”张立宪欲言又止。
虞啸卿骂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是!团座,我问过这收容站附近的百姓,他们说前些时候这些溃兵的还总是来偷东西,甚至还有抢东西的,但这些日子似乎不一样了,这些溃兵居然一个个都安分守己了起来了,听说还给百姓们帮工呢!”张立宪说道。
虞啸卿道:“这倒是奇事儿,看来他们还没有烂到骨子里头去。”
年龄不大,容貌上甚至还有些稚气未脱的何书光鄙夷道:“这些打了败仗的溃兵,多半儿是听说我们要来收编了,所以不敢再骚扰百姓了。团座,要我说您就没必要花这个功夫来看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还要他们做什么?炮灰都嫌多,真要是需要他们一道命令下去就是了。”
“屁话!”
虞啸卿瞪了何书光一眼,“一个兵,只要能够唤起他心中的魂,那就是绝好的战士,这些溃兵多半是失了魂了,我得把他们的魂找回来,军人可以为了尊严而死,就算他们是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是军人最好的归宿。”
张立宪道:“这些溃兵很早就把收容站弄得乌烟瘴气的,不像个样子了,我就怕团座您去了对他们失望透顶,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虞啸卿没有搭话,只是对司机下了命令,“加速!”
………………………………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率先传进了收容站。
负责警戒的哨兵当即将消息传到了韩征的耳边。
这段时间除了训练,除了帮百姓帮工之外,韩征还就着这收容站为军事基地,对特训队员们进行了军事基地防御战术配合的特训。
当哨兵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韩征一挥手,队员们便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所有人迅速借助收容站的各式各样的掩体隐蔽起来。
不辣的那杆子汉阳造,还有那身破烂的军服也被他要回来了,回来的他左手的小拇指被半截子破布包着,上面渗出殷红的血。
那股子豪壮气概令人震撼,“我和他们讲道理,我说我要去打小东洋嘞,他们讲鬼信,我当着他们的面儿,把这锅小手指往嘴巴里一放,然后哢嚓一下,呸,半截子手指头都被我吐了出来,在街上滚了两圈,他们都让我给吓着了,枪和衣服都赶紧还给我了,那猪肉铺的老板将我是个好汉,打扁小东洋,还靠赏了我两斤猪肉嘞!”
原来为了赎回自己的枪和军服,并表示自己杀鬼子的决心。
这不辣居然直接啃掉了自己的小拇指头作为铁誓。
这里是贴合原着的,远比荧屏上表现出来的剧情更加的惨烈。
溃兵们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就连迷龙也骂道:“你个湖南猴子,可真是个虎B玩意儿,够种!”
此刻不辣就举着自己的那把汉阳造,躲在收容站入口的左侧木桩够,随时准备瞄准从收容站进来的敌人。
没有枪的溃兵们手上也找来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刺刀、铁锹、木棍……五花八门。
迷龙拿着一根撬棍站在收容站门口的右侧木桩后。
所有人都蓄势待发,按照韩征在此之前多次的演习特训,等到收容站外的敌人彻底进了院子,落入了陷阱之后,所有人一起发动进攻,如此近身的纠缠之下,就算他们手上有十足的火力,也绝对难以反应过来。
……汽车的轰鸣声在收容站门外停了下来。
溃兵们听到了几个从汽车上跳下来的脚步声。
二十出头,鼻梁上架着副近视眼镜儿的何书光率先拔出自己背上的砍刀,一脚踹开收容站的木门,大步跨了进去。
“没人儿?”
何书光愣神中,他身后的张立宪、余治、李冰几个青年军官在几乎将自己堆成了个武器库的全副武装之下,紧随其后地进了收容站。
最后下车的是虞啸卿,他身上佩戴的武器很简洁,只是在腰上挂了一支柯尔特手枪和一柄中正剑。
几人都没有在收容站的大院里看到人,疑惑之中几人继续向前,直接踏进了溃兵们设下的伏击圈。
“上!”
一声骤喝。
四下的黑影从各处掩体后倾巢而出,一个个速度十分迅捷,甚至快的让何书光和张立宪等人来不及发出太多惊讶的声响。
不辣的枪口顶在了张立宪的脑袋上。
迷龙一把夺过何书光手上握着的大刀,反过来落在何书光的脖梗子上。
余治被要麻和蛇屁股用韩征交给他们的擒拿给钳制住。
李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瘸着腿的孟烦了将刺刀顶在了他的胸口。
至於虞啸卿,这家伙的做派似乎天生就是个领袖,肩章上属於上校的三颗星在光泽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周围的溃兵们不傻,也都知道这是个大人物,没敢随意下手。
就这么孤零零地凉着!
虞啸卿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手上这把虽不是摆设的柯尔特手枪,和绝对是摆设的中正剑,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这突然涌的出来的满院子的溃兵呢?
虞啸卿只是把目光放在何书光和张立宪的身上,“这就是你们说的乌合之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溃兵?如果眼前的这些家伙是溃兵的话,那么你们此刻就是这群溃兵的俘虏了。”
何书光和张立宪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继而有些通红,这是被啪啪的打脸了!
“小小的收容站,布置下这样的陷阱,几十号人的隐蔽做的天衣无缝,突然的进攻如同雷霆,这样有组织性的防御肯定是有人指挥的,士兵,你们的指挥官是谁?”虞啸卿盯着迷龙问道。
迷龙是个神经大条的,眼前是除了韩征之外谁也不服,他看不惯虞啸卿这不容置喙的口吻,乐道:“你谁呀你?口气这么大,你问我我就要说,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这一句又是跟韩征学的。
虞啸卿的神色倒是平静,一旁的何书光和张立宪却是恼怒道:“混蛋,这是我们团座!”
迷龙大爷可不是吓大的,他撇了撇嘴道:“团座?扒拉一身军服一穿,肩膀上扛上几颗星,就敢说自己是团座了?这样的衣服我也有一件,要是我往身上一穿,那咱是不是也是团座了?”
“就是——”
溃兵们跟着闹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