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亲眼所见,当时,那扬林打死宇文化及等人,挟势威逼陈守备等武官,不服就杀,直接镇服各级将官,全取兵权。于是,扬州易主。”
“好大的胃口,好大的本事……”
殷开山眯起眼,心知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其实是可行的。
因为,他收拢百姓,创建竹花帮,靠的也是底层百姓对朝廷的不满,以及那一腔子不甘的情绪。
那些当兵的,心里其实也有怨气。
他们还真的不会理会,带领他们的将官是谁。
只要把高层一网打尽,当兵的不会有太多反抗心思。
甚至,就算是喊出造反的口号来,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多么大逆不道。
为什么?
全国各地都反了啊。
多一个少一个反贼,又有什么要紧。
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这其实只是很有名气的厉害角色,还有多如牛毛的小反贼,动不动就杀官扯旗,啸聚山林。
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北面大地已经打成了一锅稀粥。
这不,皇帝杨广,都感觉洛阳那里呆着没啥意思了。
到处是反贼,杀不胜杀,他这个皇帝除了还能杀一杀大臣和宫女,想管别人也管不到。
于是,就想着到他的起家之地江南来。
江都扬州是他的龙兴之地,当年在这里经营了十年之久,多少还是有些威望的。
再加上江南之地富庶,也可以继续安享富贵奢靡的生活。
甚至可以重整军马,把反贼全都镇压。
这想法是很好的,不过,杨广却没有想过,此一时彼一时,江南这边,也是烽烟处处,李子通,杜伏威、沈法兴,任少名,林士弘……
全都起兵举事,大隋官兵节节败退,哪里还有什么朝廷威严。
那些当兵的,也只是想要活下去,吃口饭而已。
所以,真的能够压服扬州文武将官,夺取扬州其实也不是难事。
殷开山没有想到的,其实还是扬林这种孤家寡人,手下没有得力的人手,竟然胆敢直接夺城,他想好了怎以应付扬广三十万大军吗?
“帮主,靠山王还召令江都各县城主事官员,以及各帮派首领前去拜见,并且,还颁下了招贤榜文,听说,军师和风竹堂已经响应,带着一部分香主过去了,您看?”
“不用理会,扬林虽然实力强,但终究是兵微将寡,是用人之际,不敢过份得罪各方势力的,就看看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吧。
否则,嘿嘿……希望能在皇帝大军的冲击之下,保住一条性命。”
杨林手下兵丁是不少了,但因为是靠武力压服,也就谈不上归心,到时只要敌方势大,那些人还不是一窝蜂的又倒戈回去。
真正能作为依仗,培养成为心腹的,其实还是竹花帮帮众,以及各县之中的普通百姓。
这些人都是本地青壮,天生就与这片土地绑在了一起,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能驱使拼命。
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帮主,再怎么样也是绕不过去的。
什么靠山王,迟早要来求着自己。
只不过,邵令周此人,近些年越来越棘手,竟然还拉扰了一个堂口,对自己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的,不太好处理。
……
“报……”
任少名左等右等的,并没有等到扬州大乱,也没等到信号放出。
一直过了午时,众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见到一骑急奔而来。
来人趴伏在地,把城内的情景一一报了上来。
直听得任少名目瞪口呆。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你是说,宇文阀以及尉迟家的这么多年的经营一朝尽毁,连扬州都丢了?哈哈,哈哈……”
“真是一群废物啊……好一个靠山王,倒是个人物。”
他回头看了看恶僧和艳尼一眼,仔细估算了一番自己这方的实力,心中就有些犹疑。
“既然那杨林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杀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其人实力恐怕深不可测。
除非宗主亲至,才可以压制下他,强行攻城的话,很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艳尼常真没有了往日的妖视媚行,皱眉思索道。
恶僧法难也在旁劝道:“督军实力虽强,自是不怕那杨林,但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如今杨广南下在即,首当其冲的就是靠山王,想要吞并四周之地,也用不着急在一时,等局势明朗再动手不迟。”
这是在给任少名脸上贴金了。
事实上,前段时间,任少名在岭南,被天刀宋缺一人一刀杀得屁滚尿流,只能碾转逃逸,再不敢靠近那边一步。
法难怀疑,任少名可能心中已经有了阴影,他的凝真九变还能不能用得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这种时候,面对能够轻松斩杀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的大高手,要是胜了还好说,败了的话,问题就大了。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阴癸派的南方布局。
“那就,撤兵吧。”
任少名并不是一个不听劝的人。
他出身草原,见惯了狼群,最是尊崇狼的习性。
看到敌人弱点了,自然是一口咬住,死不松口。
但是,面对的如果是强大的狮子老虎,再强冲上前,那就十分不智。
天刀宋缺那里很强,他就直接退避三舍,扬州既然急切间吞不下,那就静候时机。
随着他调转马头。
身后数千骑轰隆隆跟上。
竟没一人发出异议。
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扬州的事情,必须要传回门派,换个方式来处理了。
眼下的这种局势,其实也谈不上太差。
至少,比起杨广盘踞江都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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