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冰凉,触感极好,柳时霜挣脱她的桎梏,低低地怒吼道,“李意容”
“在”李意容轻笑道,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调皮来,“史君理我了。”
柳时霜向后退了一步,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李意容点点头,“黑袍军不服管教,还是得你出马。麻烦史君写一封诏令,告诉他们,如今他们的新将军就是柳信,有你的荐言,相信一切会顺利得多。”
柳时霜道,“我若不写呢”
李意容惊然道,“史君不写吗那我就请史君去我那新宅邸住一住,另外柳氏那么多人,我总可以慢慢讨教过来吧。你说呢。”
突然厉声道,“你们不是说我李意容是佞臣吗,我非把这个名坐实不可今日,你不写也得写。写也得写。大不了我把这几万精锐黑袍军全活埋了,也不会留着给你柳时霜造反”
柳时霜一拍桌案,喝道,“你”
他以前掌着军政大权,从不曾如此威逼恐吓别人。如今换了李意容,他才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见风起浪,无恶不作,今日他虎落平阳,受她所制,为了保下黑袍军,除了忍辱负重,别无他法。
当即低头,铺开案纸,持豪点墨,片刻之间,龙飞凤舞,诏令即成。
“拿去”他扔下狼毫,负手走至窗边。
李意容旋即嘻嘻一笑道,“谢史君。”收好诏令,走到柳时霜身边,从身后抱住他,“你为什么睡不着别这样,我会心疼。”
柳时霜背部一凛,冷冷道,“多谢大人关心。大人若没事,请趁早回吧。”
李意容扳过柳时霜的身子,逼他直面自己,“我不”她顿了顿,靠近他耳边,带着一丝蛊惑道,“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时霜”
她明知道柳时霜不想理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招惹。
这一条路她走的那么辛苦,难道不该有什么奖赏吗,比如史君
柳时霜眼底一暗,心地一软,轻轻地唤了一声,“李意容”她的话语又娇又媚,让人听了心摇神荡,他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终是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李意容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走出房门。
他立在窗边,望她离开,直至入夜,安歌进房来,“史君。李木容来了。”
柳时霜微微一愣,道,“让她进来吧。”
李木容走过来,眼睛明显刚哭过,肿肿的,“史君,我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想回嘉永去,从此不想再上战场了。”
这个决定,她想了很久。自从来了昭安,发生了太多事情。一连失去那么多个亲密的朋友,连最爱的二姐,自己也形同陌路了。
柳时霜沉吟半晌,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想回去,是因为若思吗”
听到柳若思的名字,李木容怔怔地落下泪来,“史君”
她呆呆地望着柳时霜,莫名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来,柳时霜和柳若思五官有多处相像,只是柳时霜的面貌更为柔和俊美,柳若思则刚毅有棱有角。
但若是柳时霜严肃起来,就仿佛另外一个柳若思。
他们是如此的像,却又是如此的不同。
烛光之下,照着柳时霜更为俊雅,气质娴淡,一身白色袍服衬着他如玉人一般,许是这半个月来,她过于想念柳若思,不由地生出错觉来,不由地心旌荡漾,低低地唤道,“若思哥哥”
窗外浓荫满地,碧树无情,屋里一个翠衫女子立在案前,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好不容易停下,回过神,明白眼前人不是柳若思,又匍匐在长桌上嘤嘤切切地大哭起来。
柳时霜见她哭得伤心,等她缓过来,才道,“若思曾经有过一个好兄弟,你知道吗后来兄弟在沙场战死,若思落寞了好久。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柳云宴,乌则无音的第一任夫君。”
李木容抬起泪水盈盈的大眼,问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跟你提过吧”柳时霜轻笑道,
“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全部在心中默默地藏着,喜欢一个人,也是如此。当年他和李想容,我是知道的。你的长姐刚来昭安,便轰动整个琴都。我和她一见如故,更是引为知己。”
李木容道,“长姐是二姐最佩服的人。”她顿了顿,“我知道若思哥哥喜欢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