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忽然亲近
夜幕初临,云柘面色沉凝的进了公主府主院正厅,厅内朝夕和商玦坐在窗边对弈,而扶澜懒洋洋的睡在书案之后,手中捧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册子看的意兴阑珊,白月安静的睡在朝夕和商玦身边,听见响动,它第一个转头朝门口看过来。
云柘进门便道,「主子,神机营刚才动手了。」
扶澜抬眼看了一眼云柘,面上提起两分兴致,而朝夕和商玦依旧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商玦道,「是蔺辞带队的?段氏可有反抗?」
云柘微微颔首,「是,是蔺辞带队的,段氏并无反抗。」
稍稍一停,云柘又道,「不过段氏的一个长老被抓进去了……」
商玦唇角微弯,「蜀王有意要给段氏一个教训,又怎么只抓两个小喽罗呢,公主殿下被劫之事本就是从昭仁宫而起,昭仁宫动不得,难道连他段氏的一个长老也动不得?」
扶澜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漫不经心道,「不过一个长老也动不了段氏根本,段氏若是明智一点,大概是会放掉这个长老的。」
云柘点点头,「那长老人现在已经被带到了兵马司的大牢里。」
扶澜眉头微挑,「蜀王也不是传言中那般昏庸嘛!」
他语音带笑,调侃味道十足,这话若是放在外面,不知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在这公主府中却是无人在意,商玦摇了摇头,「蜀王年轻时候吏治极佳,但是后来坐稳了王位之后反而不知进益,因此才让氏族越发做大,如今想重回从前虽然不可能,可逼急了他也并非任人揉捏之人,段氏此番若不知退步,蜀王只会更为忌讳他们。」
扶澜点点头,「不过段氏也并非蠢货,这次定然是要做做样子的。」
商玦闻言便抬眸看了朝夕一眼,只见朝夕神色平静的看着棋盘,好似不曾听见他们的话似得,商玦落下一子又接着道,「近来巴陵实在是多事之秋,段氏也许会做做样子。」
扶澜便看向朝夕,又想起什么似得道,「说起来,内宫秦美人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既然是神机营负责此事,那位蔺辞到底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来?等他查清楚,小鹿便要受封入王室族谱了,到时候你二人大婚之仪少不得提上日程。」
朝夕面色沉静,似乎对这局棋胸有成竹,商玦又落下一子接口道,「提上日程又如何,我们的婚事要上禀镐京,中间来去少不得许多时日。」
扶澜兴味的眯了眸,「郁坧会让你留在巴陵多久?」
朝夕眼睫一跳,看着眼前的棋局片刻有些冲疑的落下一子,而商玦八风不动,见她落下的这一子微微挑眉,跟着她也补一子,瞬时场面便生了变化。
「我想留多久便是多久,何来他置喙之地?」
扶澜摇摇头不在多言,朝夕看着眼前的棋面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商玦有些讶然的看着她,「刚才落下这一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走神了?」
只是一子,朝夕和商玦两相对峙的局势便开始急转直下。
朝夕又看了这棋盘片刻,忽的将手中棋子一扔,「我输了,不下了。」
她说完这话起身而走,径直入了内室。
扶澜从书案之后抬眸看过来,便瞧见商玦面上微不可察的笑意,他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小鹿生气了?你为何不让让她,到底是姑娘……」
商玦慢条斯理的收拾棋子棋盘,摇了摇头,「若是让她,她才是真的要生气。」
扶澜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再厉害的姑娘也要男人宠爱。」
商玦收拾好棋盘放在一旁,这才起身,看了一眼扶澜也朝内室而去,「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时辰晚了,自己回去歇着吧,就不陪你了。」
扶澜懒洋洋站起身来,又哼一声,「说的好像你一直在陪我一样!」
商玦充耳不闻,只摆了摆手人就消失在了帷帐之后。
内室之中,朝夕又在窗下抆琴,天荒琴漆面上一尘不染,朝夕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抆拭着,琴弦岳山每一丝都不放过,商玦走进内室便驻足不动,只觉得远处楠木窗帘之下的红裙墨发实在美极,他屏住声息,半晌都未动一步。
「前夜你将我带去了何处?」
朝夕并未回头来看,却是知道他来了,且还在看她。
商玦闻言弯了弯唇,「带你去求医了。」
朝夕眉头微皱,商玦便走上前去继续解释道,「当时看你太累了,便想着让你先睡,可没想到神医已经离开了,我只好再将你带回来。」
朝夕仍然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开口时语声却寒,「即便你有天衣无缝的理由,我又该如何相信一个对我下了迷药的人?如若换做别人,你可知道下场?」
商玦走至朝夕身边,一笑,「换做别人,你只管要了他们的性命,可对我,你大可相信,因为我是对你下了迷药还能让你平安无虞不损分毫的人。」
朝夕抆好了琴,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是吗?」
商玦走上前去,看着那古老的生了铜绿的琴弦也要抬手去抚,却不想被朝夕在半路拦了住,她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可不能乱碰。」
说完她便抱着琴转身走至琴架之前,套上琴套,放好才又回身。
商玦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因为那个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