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也不怕被人笑话。”苏文龙看到孙子在客人面前摔倒,出声呵斥。
“地上有水......”苏岱一脸委屈的指着石阶上的水渍,说道:“阿姨怎么没把这里打扫干净......”
“不怪阿姨。”苏文龙出声说道:“是我刚才正在为这株凤凰树浇水,听到你们在门口说话,就没来得及清理......赶紧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
苏文龙轻轻摇头,对敖夜说道:“学理科的,就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那些又臭又长晦涩拗口的公式,他们张嘴就能说出来。让他们浇个花剪个树什么的,他能把我的花苞给浇没了,枝干给剪断了......敖夜是学什么的来着?”
“理科。”敖夜说道。
“......”
苏文龙老爷子连连摇头,说道:“不像不像,你没有学理科的呆滞笨拙之气,更像是诗茶赋酒书糕点素养起来的,清新可喜,风流蕴藉。这不是苏岱可比的。他就是一满脑子化学原料的书呆子。”
“爷爷.....”苏岱当真是有些急了,说道:“敖夜还是理院的学生,我是理院的老师......”
你当着一个学生的面说我不如他,这让我老脸往哪儿搁?我以后还要去给他们讲课呢,到时候怎么好意思站在讲台上?
“哦。”苏文龙老爷子这才想到极其紧要的事情,拉着敖夜的手说道:“敖夜先生,你刚才说让我忘掉以前的笔法,跟着你学草书?”
“是的。”敖夜说道。“苏......老以前主要是写楷书吧?”
“不要叫我苏老,当不起,当不起。”苏文龙出声拒绝,连呼自己不敢当。
“那......小苏?”
“......”苏岱。
又是想和敖夜拼命的一秒钟。
“就叫我文龙吧。”苏文龙这么大岁数,被一个小年轻称为「小苏」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这画面太过鬼畜......
虽然敖夜确实比他年长太多,叫他小小小小小小小的立方苏都没有问题。
“好的,文龙。”敖夜倒是不在意叫他什么,他不喜欢占人便宜,除非别人想着先来占他的便宜。“我看你上次送人的字,在楷书上面很有一些造诣,以前主要是在这上面用功吧?”
“是的。”苏文龙点头说道。“主攻楷,兼写行、隶。走走走,咱们去书房.......边喝茶边说话。苏岱,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去泡茶。把我私藏的那二两大红袍拿出来。都拿出来,一会儿喝不完的给敖夜先生带回去......”
“不用了。”敖夜拒绝。
“怎么?敖夜先生平时不喝茶?”苏文龙疑惑的问道。自古以来,诗书茶酒不分家,一般喜欢作诗的写书的都喜欢喝茶喝酒。敖夜的字写得这么漂亮,应该是一个喜欢喝茶的才对。
“我家大红袍有两百斤。”敖夜说道。
“我爷爷这是母树大红袍......”苏岱以为敖夜不知道这二两大红袍的珍贵,把它当成市场上随处可见的大红袍了。“就那么几棵老树,一年产值也不到两百斤。”
“那是你们没找着。”敖夜说道。“我家的大红袍也是老树......比你说的那几株母树还要老。”
敖夜知道他说的是生长在武夷山九龙窠的大红袍,母树有三棵六株,至今已有三百六十多年的历史。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为何武夷山会有一个九龙窠?九龙窠上面又恰好生长着几棵母树大红袍?
那不过是敖夜带领龙族小队去武夷山度了个假,达叔知道敖夜喜欢喝茶,便带了几株小树苗过去......没想到哪几棵小嫩芽就成了传说中的母树了?
凡人,你们对龙族的力量真是一无所知。
苏岱撇了撇嘴,说道:“我们找不着可以理解,全世界的茶农茶商都找不着?”
“他们确实找不着。”敖夜说道。“我们喝的大红袍,采自天山之天,海角之角,潮汐之汐,茶农茶商怎么可能找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世间会有这么些地方。”
“......”
苏岱甘拜下风。
论起吹牛批,他远远不是敖夜的对手。更要命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当真是一本正经到令人发指。
天山之天,海角之角,潮汐之汐......你听听,这是正经人会取的名字?这是正常人会去的地方?
苏岱不由得有些好奇,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当真就不会笑场吗?或者心里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他看了又看,敖夜当真一点儿也没有......羞耻感!
他的眼神仿佛在对你说: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叉不要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