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弄清楚,老师到底怎么死的!还有白河愁……白河愁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赤水断双目赤红:“老师说过,那诅咒就算到了圣阶,也无法抵御。白河愁究竟是怎么活下来,还夺了巫王之位……此事不弄清楚,我绝不得心安!”
蓝海悦犹豫了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上山。若你被愁发现,至少还有个照应。”
“不。我独自去。”赤水断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蓝海悦腰间的月下美人:“白河愁叛变之后,老师的弟子,只剩下你我二人了。若是一起死在山上,老师这一脉岂非绝了?更何况,老师在让你我下山之时,交待了千万不能让白河愁得到这柄月下美人。你我一起上山,岂非正中白河愁下怀?”
蓝海悦思索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好。那我便在这牧民处等你三日。三日之后,你若不出现……”
“你就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到帝国去!”赤水断斩钉截铁地道:“三日之后我若还不出现,那必定是已经死在雪山上了。你带着这月下美人,好好藏起自己,以期……以期有朝一日,能为老师和我报仇吧。”
说完,赤水断深吸一口气,再不停留,腾空而起向着大雪山飞去。
“说!那天之后,老师怎么样了!白河愁在哪里!你们为何要奉他为巫王!”
深夜中,雪山的一处狭小山洞里,赤水断紧紧抓着一个巫师的头发,低声喝问着。
上了雪山之后,赤水断一直悄声匿息,不敢露出行踪。潜伏了许久,直到第二天入夜才等到一个巫师落单。那巫师实力不过五六级而已,远非赤水断的对手,一招制住之后便带来了这处洞穴里。
那巫师身上遭到禁制,已是完全不得动弹,脸上更已被赤水断打得满脸鲜血。
“是……是老师的命令!”那巫师面对赤水断那张扭曲的脸,惶然道:“我老师是八大……两大萨满之一的古鲁姆,那天在广场上,只有他和坎达大萨满留到了最后!他们回来了之后,就宣告前任巫王已经……辞世,新巫王接任!他是大萨满,又是我的老师,他说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啊!”
“你的老师?”赤水断皱眉:“白河愁夺了巫王的位子,却没再露过面?”
“没……没有……”那巫师急忙道:“那天你们跑了之后,巫王……不,是前任巫王也将我们赶出了广场,只留下两名大萨满。从那天起,新巫王就没出现过,所有的命令都是我老师和坎达大萨满去雪峰后山的冰窟口听巫王吩咐,再来给我们转述的!”
“雪峰……后山?”赤水断喃喃自语着,心中思索不休。
白河愁击败了老师,夺了巫王的位子,却没有在所有雪山门下面前出面立威,这本就已经不合常理了。更何况,他之前争夺巫王,便是为了带领大雪山,投身世间,做出一番事业来。可眼下除了遣人前去草原王庭,通告新巫王继任之外,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白河愁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赤水断轻轻拧断了那巫师的脖子,蹿出了山洞,隐藏起身形向着雪峰后山摸去。
赤水断在大雪山多年,那个万年冰窟自然是知道的。但自幼老师便再三嘱咐过他们,那万年冰窟中滴水即凝,寒气比外面更强上百倍,绝不可擅自进入,因此虽是知道位置,赤水断却从没走进去过。
但白河愁,在突破了老师的封印之后,却一直待在那冰窟之中。以赤水断的头脑,也能想得出他多半是受了重伤,需要借那冰窟中的寒气来镇压伤势。
刚刚走到喷着寒气的冰窟入口处,赤水断便浑身打了个激灵。以他刚刚迈入圣阶的实力,竟也不能完全抵御。待到向冰窟内又走了数步,寒气越来越重。以赤水断的实力,也禁不住牙关微微打颤。
但为了隐蔽,他也不敢运用斗气抵御,只能强忍着寒冷往里走去。
直到又走了数十步,快要忍耐不住时,赤水断终於在洞内看到了一丝光亮。
一座水晶棺一般的巨大冰块,立在洞窟最深处。方才赤水断看到的光亮,正是自那巨冰之上放射出来。晶莹剔透的冰块之中,赫然封着一个老人,身上所穿着的正是白河愁那条已然肮脏破烂不堪的白袍。
那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模样,双目紧闭,被冰块封在正中央,四面一丝空隙都没有,仿佛琥珀中的昆虫一般,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河……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