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第十四回 - 要命的真相

「……」贝儿瞄了我一下，「卡尔，他不是万花王国的王子。」

「！？」我皱起眉头。

「原本的王子名叫赛维尔，他跟你很像，我当初见到你时我还吓了一跳，还以为一直下落不明的王子回来了，」贝儿苦笑了一下，「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赛维尔总是面带微笑，但你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阿阿，不好意思喔，我就是面无表情。

「可是之后拿过敏药给你的时候，发现你其实还蛮多表情的，跟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贝儿笑了一下。

是吗？我怎记得我一直都处於『冏』不然就是『傻眼』或『愣』的状态？

「……在很久之前这个王国一直都是处於和平的气氛，但是某一天，卡尔出现了，他身边带着一个人，我印象很深刻，那个人身穿黑色的长袍，黑暗使我看不到她的脸，她手一挥，释放出黑色的雾城堡内的所有人全部都身体突然僵硬，接着倒下，即使我们已经准备好要战争……

我原本是伺候国王的仙子，那时全部的人都倒下，只剩下我还意识蒙胧，努力的支撑身体，这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着我的头发，粗暴的把我拎起来，

『管理那些魁儡很费事，留这家伙一半的身体吧，……还真是麻烦，只有人的脑袋可以用操偶术。』那个人不满的抱怨。

『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他身旁黑衣女子的薄唇淡淡一笑，接着身后出现大量的黑雾包围住我的身体。

『唔……！』意识愈来愈模糊，我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接着就失去意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这些年我的意识一直被控制着，我苏醒时，我站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边伺候着他，他的脸我永远忘不了，后来才知道他叫卡尔。

我趁着他叫我去弄些吃的时候，我在走廊上看到一位又一位的仙子，她们完全变成魁儡，只是还留着我熟悉的脸罢了……，而国王和王子则是下落不明，我也无法开口问卡尔。

我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我知道，我回复的只有意识，在敌人身边伺候是件很痛苦的事，直到最近，我才能完全使用全身，他绝对想不到，那个黑衣女子会有法术失灵的一天，但某件事还是无法改变，」

贝儿将左手手指上的银爪伸长，「我的身体一半已经变成木头了，不管怎样都变不回来，说倒底我也算是个魁儡吧？会操偶术的魁儡……」

贝儿抬头看着完全没有回应的我：

「呵……刚才好像都是我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大串的话。」

「不，」我简洁有力的否定，「这是很重大的消息，对我们来说至少是。」

「既然你搞清楚了，那么就赶快杀了我，去找妍她们！」贝儿的语气非常坚定。

「等等，为什么？你至少还有另一半不是木头，为什么要杀你？」我皱着眉头问道。

贝儿摇了摇头：

「你应该不知道吧？从刚才开始，我原本一半是魁儡的身体渐渐开始入侵另一半，应该是法术失控暴走吧？毕竟一个身体有两个意识……，到最后，我就会完完全全变成真正的魁儡，那样我还不如在有意识之前死个痛快！」

「你……」听到那样的事实，我不知道我下不下的了手。

突然贝儿的身体在我面前消失，接着快速的出现在我后方。

「……！」我紧急用剑挡住她的银爪，交接触因强大的冲击力而产生火花。

「唔……」贝儿的脸像是在抵抗什么一样扭曲，「拜托你……快下手！」她左边的脸狰狞的笑了起来，嘴角裂到耳朵下方，就和之前的魁儡仙子一样。

银爪的力气突然变大，我的身体很直接被弹飞出去撞到墙面，正当我因头撞到墙而晕得昏头转向，我瞥见贝儿用银爪刮出好几道强大的风刃朝我这边飞过来！

『──碰！』我临时闪了过去，回头一看，风刃在墙面留下好几道深深的痕迹，不由得心里一颤。

一个身影出现以及快的速度出现在我背后，我看也不看直接跳开。

『碰！』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贝儿的银爪深深叉在刚才我头位置的地上。

唔……好强。

跟刚才的魁儡仙子有很大的差距，现在回想，跟贝儿比起来，那些仙子也不过是小罗喽等级而已。

我又闪开好几道风刃，其中一道还从我的耳旁抆身而过，发出『嗡──』的风声。

不，在这样闪下去不是办法。

『碰──轰……』远处传来什么爆裂的声响，我看向走廊的远处，那里什么也没有，看来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心中顿时涌出不祥的预感……

回头望向贝儿，突然发现她停住了，显然被刚才的爆裂声吸引住目光。

这是个机会，我举起剑冲向贝儿，接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往她的脚一扫！

贝儿的身体应声倒下，胸口露出破绽。

我抓准时间，将剑的尖端指向贝儿的胸口，用力往下────

──就差几公分，我停了下来。

贝儿的右脸一直都很痛苦的表情直直的映入我的眼里。

我犹豫了。

瞬间，痛苦的面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左脸同样的笑。

「笨蛋，战斗中不应该同情敌人你不知道吗？」贝儿一字一句的说出，语中还夹带着不是贝儿该有的女人回音。

一道发出蓝光的风刃直接打到我的身上，胸口一阵剧烈头痛。

「唔──……！」我闷坑了一声，胸口处的衣服被划了一条，沾着鲜血的制服被染成血红色晕开。

「呵呵呵呵呵呵……」残忍的回音笑着。

「你不是……贝儿……」我忍着胸口的疼痛靠着墙面，极为确定的说道。

「我当然不是贝儿，那种低等的佣人能被我用来传话，她就应该感谢我了！」

贝儿的眼睛变成红色的，就像血一般，狰狞的笑了起来。

「巫婆……」印象中，燕子好像也有那样的颜色。

「你居然猜得出来？呵呵，算你厉害。」回音显然不是很惊讶，彷佛老早就知道一样。

我冷冷的瞪着她。

「……你到底想干嘛？」

「不要这么凶嘛，我只是来告诉你，最好叫那只书精把钥匙交出来，就凭她能躲到什么时候？真是一个蠢蛋。」回音冷哼了一声。

「你知道诺菈跟在我们身边？」我低声问道，但其实也猜得出来，不管是谁看了都知道那是变身后的人类诺菈，……几乎一模一样。

「从你们一踏进城堡就知道了，书精的魔力这么弱，能变的小法术也只有这些，这座城堡上上下下的所有魁儡都是我的眼睛，当然，贝儿会有意识，也是我操控的！」

「……！？」我瞪大眼睛，握在手上的剑不由得抖了一下，「你操控的？不是法术失灵？那么……」

「对呀，是我操控的，意识、身体、思想……，当然，一半的魁儡身体开始吞时另一半也是我，这家伙真是笨，我的法术怎么可能失灵嘛！哈哈！」贝儿的脸大笑了起来，笑得很狰狞，但我却看到她右边的眼睛流下泪水。

心中一震怒火。

「混帐────！！」我举起剑杀过去，朝她的身体挥一剑。

对不起，贝儿，看来我真的不得不动手，因为你真得好像很痛苦──

『唰────』剑很直接的将身体一分为二，接着应声倒下。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她。

而从四周还听的出残余”呵呵呵……”的回音。

或许，她那样会比较好过……

我头也不回朝向走廊的另一端跑去，心中愤愤的发誓──

『巫婆，我绝对会解决你──！』

脚步声渐远，红色的地毯上，留下的是一分为二的身体，右边的眼睛恢复成原本深邃的黑色半眯着，眼泪还是不停的滑落，而左边早已龟裂碎成木屑，只剩一半的嘴唇慢慢的动了起来，非常努力的挤出一句话……

「谢谢你──……」

身体化成点点的萤光，渐渐的消失在空中。

绕了无数个弯，我还是继续跑着，贝儿说的没错，一路上真的都没再看到魁儡冲上来，刚才远处的爆裂声响，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