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第二十一回 - 表面之下

大批的种族联邦军将天花板遮得密密麻麻，一点空隙都不留，全数朝我袭击过来！

哇靠，这不是随手劈个几下就可以解决的数量阿！？呃，就算要劈我也没刀之类的东西……

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连忙将几只比较靠近我们的昆虫，用单手手刀将牠劈到地上去！

但打下几只之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一片黑压压的昆虫军将我一步步逼到与墙壁背对的地步，虽然我还不至於怕昆虫(小时候老哥常抓昆虫回来养。)……但这么大群在嗡嗡作响，我看了也很想吐。

昆虫军的前方空中飞着一只比较大只的蟑螂，有一种总司令的威气，牠对我奸笑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牠的部属……

等等，我眼花？昆虫会奸笑？

接下来的事情更离谱，我眼睁睁的看着，看的一清二楚……

那只比较大只的蟑螂总司令，将右手(右边从头数过来第一只脚)缓缓举起，然后指向我，嘴里发出像是撕出来一般的难听声音，表情说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接下来是成先上万的军队们，震耳欲聋的咆啸声。

……

昆、昆虫居然对昆虫下令！！？

天，这什么世界阿！！？

没有时间吐嘈，联邦军已经直直的朝我攻过来，并且各自从背后拿起兵器(喂！哪来的兵器阿！？)指向我，俯冲而下！！

而非常该死的是，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攻击的东西！

……靠！为什么每次紧要关头我都没东西可以回击阿！？

我右脚不自觉往右移动一点，却意外踢到一个东西。

『匡当！』

反射性一往下看，是妍刚才掉的其中一瓶调味料。

『咻────』高速物体抆过空气发出的风声愈来愈接近，我紧急捡起地上的那瓶调味料，盖子一开朝牠们撒过去！

非常幸运的是，刚好那瓶是效果极佳的胡椒盐！

既然会奸笑又会下命令，那打喷嚏这种小cas绝对难不倒牠们，而成果也如预期，四周开始传来『撕撕──秋……』之类的打喷嚏声，攻击理所当然也暂停了下来。

不久，我的鼻子也很该死的开始痒了，「唔……哈、哈秋！」

「撕秋！……撕唔──撕……」蟑螂总司令边捏着鼻子边下令，眼角还泛泪。

然后，我突然领悟到高科技文明是这么该死的东西！

所有种族联邦分子全体一至，再度从后面拿出尺寸极小的昆虫式防毒面具！没错，你没看错，是防毒面具！！

……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是作弊！作弊阿──！！

无论我内心怎么抗议，所有昆虫又摆好阵仗，再次朝我冲过来────

『唰────……』

『喀抆！』通往一楼的门突然被打开，划破了所有的声音，一切动作都被停止，就像神降临一般的柄住呼吸。

我愣愣的看向那因逆光而形成黑色的人影，但却看不清他是谁……

「喂~~！兄弟们！我闻到食物的味道啦！准备好了没阿！？」熟悉的咆啸声顿时传遍整个地下室。

「喔──！！」他的后方传来兴高采烈的附和。

「……」算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小矮人老大万兴高采烈的带头，『咚咚咚』粗鲁的踩着那弱不禁风的楼梯下来，其它五只也跟着下来(老二兔在棺木那。)，手中还各自拿着家伙，有网子、三角叉、鱼枪、棒球棍、鞋拔(喂！)……等等的，我不禁傻眼望着他们。

「请问，你们是来干嘛的？」抓神兽？

「嗯？」老大万注意到我的存在，「旭？你怎么在这？还有妍……算了，没差，我们是来抓食物的！嘿！兄弟们动手啦！」说着说着他就抬起下巴，一副了不得的样子。

其他五只听到命令纷纷便往四周散开。

「……食物？」我四处张望，但我发誓绝对没看到类似食物的东西。

「唉呀！你很笨耶！」嚣张的脸。

「……」靠，谁笨！？

「就是这个阿！」老大万随手便抓了一只正在逃串的蟑螂联邦兵，表情还相当凶悍狰狞，左眼皮还有刀疤，肯定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咳，我在说什么阿？

「蟑螂……──蟑螂！！？」我后面那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就在同时，我也意识到昆虫军正在四处逃难，像是看到天敌似的慌恐，而其他五个小矮人，也正在用各种技能打死……不，是捕捉昆虫。

「对阿，这个很好吃耶！」老大万将手上那只出於海军陆战队的凶悍蟑螂，往衣服上抹了两下，「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都会有这种东西，我们在白雪来之前都是吃这个的。」边说边开始……扒蟑螂的外壳！！？

「等等！你想干什么！？」我指着老大万手上那只光溜溜的蟑螂，重点是，牠还很害羞的遮着重要部位！……不是，我干嘛说这是重点！？

「……当然是吃阿？你很不识货耶，这个很营养的。」老大万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睁大眼睛──

「阿……还是说你要吃？」

然后把那只遮着重点部位的光溜溜蟑螂递到我面前，接着那只原本是凶悍陆战队的蟑螂，脱了殻像是换了心智一样，还对我抛媚眼！

「……」而背景是，被追杀来追杀去的小昆虫。

「干！」我很直接的把牠扔到遥远的地上。

用树枝烧的营火依然旺盛，但不一样的是，晚餐没人煮。

妍正躺在小矮人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睡单上持续昏迷中，看来她当时的刺激不少，雷利还是坐在同样的地方发呆，而六位小矮人也饿得发慌，开始生吃刚才抓到的新鲜昆虫大餐……

「……」我对那六位吃着的东西假装视而不见，坐在离雷利大约有三十公分旁边，倒下的枯树干上。

记得刚开始见到雷利时，他就给我一种很模糊却又熟悉的感觉，像是认识或见过的人，却又很清楚绝对没遇过那张脸，还有，在他得知白雪死亡(暂时性死亡)之前，面容上所挂着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愈看愈不爽……

是因为卡尔之前一直微笑的关系吗？

呃，听雷利讲过，他跟白雪是青梅竹马？

「你好像有问题要问我？」雷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着我，靛色的瞳孔里充满平静，没有半点哀伤。

「……」该问吗？他还在为日后会复活的白雪难过。

「不礼貌的？」雷利好像以为我没听到。

「……我叫旭，不要再叫我不礼貌的，我有名子。」我无奈的再做一次说明。

「可是你跟别人讲话都不笑。」

「……」你觉得，从小在『被暴力老哥强迫玩摔角』的阴影下长大，还能有灿烂笑容的人有几个？

「……我跟葛蕾琳虽然住在邻国，但由於外交的关系，从小就常常见面，甚至一起玩。」雷利回复原本的视线，继续盯着营火看，脸庞因为火在前面的关系，某些地方被照的亮亮的。

耶？直接跳过上一个话题！？

「我们一直这样过了很多年，感情也慢慢增温，说来惭愧，我竟然在这么久之后才发现我是如此的爱她。」他轻拍我肩膀两下，叹了一口气，「兄弟，别像我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眯起一半的眼睛。

怎么感觉他这番话还有别的涵意……？

「当时我不敢告诉她我的心情，深怕白雪没有那种感觉，但渐渐之久，我才明白她和我是一样的……」雷利闭上眼，将靛色的瞳孔藏在眼皮下，像是在回忆似的。

「……」靠，又不理我！？

「白雪从小丧母，之后国王又娶了一位名叫莉迪雅的女人，但一段时间之前，听说王宫里面有很多人莫名其妙消失……不知道为什么。」

谁知道。

「兄弟，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像我一样，世界是很美妙的。」他又在我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接着起身往树干那走去，在那里坐下来来休息。

「到底在说什么啦！！」我脸画上三条线。

晚上，月亮被乌云垄罩着，营火早已熄灭，唯一能区别树影和天空的光线只有零散的几个微星，没有风，一切的所有像是沉睡般的宁静，唯独几声稀疏的蝉鸣。

我靠在树干上无聊的看着天空中那几颗微弱的星星，妍头朝向我在我旁边睡得很开心，相反的整整睡了三天的我，现在可以说是一只瞌睡虫的遗迹也没有。

「呼……咕呼……」如五雷轰顶般的打鼾声渐渐四起，看来小矮人们也开始进入深层睡眠的状态去了，我无言的看着那堆睡在一坨的小矮人们。

……

该不会我会一直这样听到天亮吧？

想到这一阵莫名的无奈感传遍我全身。

『沙沙────……』微弱的物体移动声从远处传来，在惊为天人的打鼾声下意外显得其小无比，却还是被我听见了。

我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原本心想应该是动物之类的东西……

──但我却看到一个人影。

由於光线不足的关系，我看不清楚他是谁，那个人影小心翼翼的穿过灌木丛，尽量不发出声音，动作显得有些神秘，愈走愈远……

不到一些时间，那个人影就已经离我们这里有一段路了。

「是谁阿……」我不自觉小声的喃喃自语，对於那个背影有一种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感觉……跟我一开始见到雷利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