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听到这不阴不阳的语气,杜箐就气不打一处来。楚封的生日宴会,作为家属,他不到场。打个电话,接通了之后,却是这样的语气,怎样让人不怒?

“齐霄,楚封在皇家夜总会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一下。”杜箐忍着怒火,语气还算和缓。毕竟,她对楚封和齐霄之间的情况并不算熟悉,贸然开口,也怕让楚封为难。

“喝醉了,就让他在酒店休息好了,公寓残羹冷炙,也没人照顾他。”齐霄的话显得那样的理所当然:“既然杜小姐也在,就顺便帮楚封开个房好了。放心,我不会跟苏公子说的。”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杜箐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低斥:“家没人照顾,你就不能照顾他一下吗?”

“我倒是想!”齐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可惜,他每次喝酒,都容易来了兴致。大半夜直接在琴房谈钢琴,写曲子。家还有小孩子呢,我可以晚上不睡,但是让小孩子哭一晚,杜小姐还是没有这样狠的心吧?”

“那这是奇了怪了,我跟他相识八年,他喝醉了,从来都只会睡觉,最多有些黏人,做曲子,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杜箐咬牙切齿的回击,如果是楚封的孩子,杜箐定然不会如此冷漠,然而,人都有个远近亲疏。她对齐霄并无好感,自然对他儿子也喜欢不起来。

“人,总是会变的么。”齐霄说完,态度很有些不耐烦:“如果杜小姐没别的事情,不如继续好好享受美丽的夜?”

杜箐听着那让人觉得格外欠扁的话,直接将手机挂断了。

“楚封,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杜箐心疼的摸了摸楚封瘦得几乎要脱形的脸,他脸本来就小,是如今最受欢迎的妖孽花美男式尖下巴,如今清减下来,更显得充满了一种颓败的美感。

杜箐四处看了一下,将就坐在不远处的岳夏叫了过来:“帮我扶他一把,送他去了夜总会旁边的酒店。”

岳夏自然不会拒绝,他和杜箐一人扶着楚封一边身子,进了酒店。就在进入酒店的那一刻,岳夏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儿,可惜他酒喝得也不少,并没有及时发现问题。

杜箐替楚封开好房,将人送上去。苏子渊的电话在她包震动个不停。杜箐烦躁得不行,楚封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显得格外可怜。相比之下,苏子渊的电话,让她觉的万分的烦躁,她一气之下,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苏子渊坐在沙发上,重复的听着电话传来的冰凉女声,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杜箐,要不你先回去吧。”岳夏人还算清醒,趁着杜箐处理电话的时间,给楚封拧了把毛巾抆脸。

杜箐关机之后,又觉得有些愧疚,给苏子渊下了一剂猛药,又怕他缓不过来。听到岳夏的话,胡乱点点头,下楼之后,上了自家的车。

淩晨一点,杜箐拖着疲惫的心回到家。即便是苏子渊在外的饭局,他也鲜少会淩晨一点回来,更别说还挂了对方的电话。杜箐踏进门的时候,心少有的有一些忐忑。

客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苏子渊坐在沙发,手捧着一本砖头般厚重的资本论。清雅的灯光洒在他脸上,对於刚刚从酒场中回来的杜箐而言,宛若是一道有着清新气息的泉水。

一碗醒酒汤放在桌上已然凉透了,苏子渊抬头看了杜箐一眼,别过眼去:“我帮你把醒酒汤热一热。”

说完,真的就什么话也没有说,端起那碗醒酒汤去了厨房。杜箐疑惑的扒了把头发,将包扔到沙发上,将高跟鞋脱下来,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

“你,先去洗澡吧。”苏子渊将醒酒汤放进微波炉,狭长的眸子透金色边眼镜打量着杜箐,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衣服我已经替你拿好了。”

淩晨一点回家,还能有这样的待遇,杜箐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苏子渊,支支吾吾的想要道歉。

苏子渊却在她开口的前一秒转身,进了厨房。

杜箐无力的张张嘴,又闻了闻自己身上浓烈的酒味,决定先进浴室把自己冲干净。

洗完澡,喝完醒酒汤,淩晨两点半,两人终於并排躺在了两米五的大床上。这天晚上,杜箐悄悄从床的右侧,慢慢挪了很久,把自己塞进苏子渊怀,小心的亲吻男人的嘴角。

“睡吧。”苏子渊在杜箐额头上亲了下,杜箐慢慢的闭上眼睛。而在这浓郁的黑夜中,那双狭长的凤眸,一片阴暗幽深,看不见丝毫的感情。

又是一个周末,杜箐约了周沁逛街喝茶。

“怎么脸色这么差?”周沁坐在阳光明媚的咖啡厅,唇上的蜜色在阳光下闪耀着好看的光泽,显得格外的妩媚、精致,连脸色都白透红,那是女人熟透了的颜色。

“没事,大概没睡好。”杜箐笑笑,喝了一口咖啡,小心的没有在上面留下红色的唇印。

“你和苏子渊,还在……”周沁看了看杜箐的脸色,小心的试探着。

“我觉得他最近很奇怪。”杜箐苦恼的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苏子渊仿佛压根忘记了一般,从未提起。与此同时,他也不再试图阻止杜箐出门,更不会在晚上给她打电话。然而,即便如此,久而久之,杜箐也不想要出门了。

酒场上的交际与应酬,看上去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然而实际上却是头累心也累。空气中永远飘散着或妖娆或清悠的香水味,可惜没有任何一款,能让她产生些许的安全感。

然而,晚上在家的日子,也并不好受。苏子渊整个晚上都将自己关在书房,她端着夜宵进门,他不会责怪她,只是会隐晦的表露出抗拒。

他对她的态度依旧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像是漂浮在水面的纸,靠着水的浮力勉强漂浮,却不知何时会被水沁透,被浪花卷入水底。

“怎么个奇怪?”周沁问。

“不知道。”杜箐摇头,她知道苏子渊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他到底怎么了。

周沁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脑顶上亮了个灯泡,偷偷摸摸表情猥琐的问杜箐:“你们最近有没有嘿咻?”

“嘿咻?”杜箐茫然。

周沁伸出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握成一个环,将手指伸进环来回摩抆了几下。

杜箐脸瞬间就红了,然后又变得苍白起来:“没有。”

“那他绝对在闹别扭。”周沁下了定论:“至於是什么别扭,就得你自己去琢磨了。我决定,事情肯定跟楚封生日宴会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杜箐沉默了。

日子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过年,大年二十九的下午,苏子渊亲自将杜箐送到了机场。

杜箐挽着男人的胳臂,转头看着苏子渊冰雪雕刻般的侧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张脸,俊美依旧,却越发的冰凉与冷漠了。那种从骨子透出来的凉意,偶尔会在温暖的深夜,在彼此温暖的体温中传递,让她打个寒颤。

站在登机口前,杜箐抱着苏子渊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他灰色的大衣。

“苏子渊,明天就要过年了,之后,就是新的一年。我们,可不可以在今年的末尾,重归於好?”杜箐低着头,脸上飘着火烧云般的红霞,带着娇俏与妩媚:“那天晚上的事情,是……”

“没关系。”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指了指时间:“时间到了,登机吧。”

整个年,杜箐都过得格外的不安稳。苏子渊的态度一直都盘亘在她心头,让她不得安睡。

她给他发信息:【昨晚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有点冷】

苏子渊回了六个字:【要盖厚的被子】

杜箐:【……】

苏子渊虽然在外面的时候一本正经,端着架子,穿着黑色的西装三件套,领带系的整整齐齐,显得矜贵又闷骚,但是在情事上,却格外的放得开。若是几个月前,面对杜箐这种隐晦的挑逗,他必然更加直接调戏回来。而如今,却只会让她盖被子。

态度依旧温柔,却显得生疏,让杜箐心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