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赤-裸-的,不着片缕,就像一个个白生生的肉蛆。
他们有男有女,生-殖-器都已变形、没了乳-首,区分性别的唯一之处就是女的胸部比男的要鼓些。
黄疏影难受得不行,跑回到父亲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黄力暗叹了一口气,刚才劝你你不听,现在看完后悔了吧。
嘴上说:“这叫‘人蛹’,是在缸中用尸水养大的。”
他鄙夷地看着那些越来越兴奋的游客,人们发出病态的喧笑,哈哈哈哈哈……有些人还往那个吹笛的大胡子面前扔钱。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人蛹表演时,也曾精神状态遭受影响,和他们一样兴奋得失去理智。
叶心燃则突然记起,在接到任务后,自己做了功课,上网查询过有关暹罗的一些资料,无意间看过一篇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帖子:
一对新婚夫妻,选择到暹罗来旅行度蜜月。
两人在曼谷街头夜市游玩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在观看魔术表演,魔术师精彩的表演博得了观众们的掌声和满地的钞票。
到了最后“大变活人”环节,魔术师邀请观众们出一个人担当表演嘉宾。
新婚夫妻中的妻子因貌美而被选中,妻子大概是想让蜜月之行有个难忘的记忆,便欣然接受,当了嘉宾,丈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问题出现了在魔术表演结束以后,钻进木箱子的妻子却不见了……
观众们哄笑着散场,丈夫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开始发疯似地寻找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向身边的人求助。
可是大多数的观众根本听不懂他的华夏话,反而认为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都竖着大拇指,意思是夸赞他演技好、表情生动到位。
丈夫绝望地跪在地上,才发现那个魔术表演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新婚燕尔的蜜月旅行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向当地警方和华夏大使馆报案。
然而,经过了一番搜索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时间久了,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个丈夫并没有放弃,他回国把所有的财产变卖,又孤身回到暹罗,开始了磨难重重的寻妻之旅。
他几乎走遍了暹罗所有的大街小巷和各种色-情-场-所,疯子般捏着妻子的照片,逢人就问。
爱情的力量虽然伟大,但是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崩溃。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钱也慢慢地花干净了,他的妻子,依然只是存在于记忆和手里那张已经残破的照片中。
执着的他没有放弃,对妻子的爱恋和对真相的追寻,支撑着他即便沦为街头乞丐,也要靠着残羹冷炙、草根树皮继续寻找下去。
因为除此之外,他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寻妻是他唯一活着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看到马戏团正在表演,同时展览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两条腿的蟒蛇、比猫还大的白毛老鼠、三只眼睛的牛、肋骨生在体外的老虎,还有……
好几个大缸。
第298章 入塔
艰难寻妻的丈夫某天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看到马戏团正在表演,同时展览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动物,还有好几个大缸。
那些缸里面装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人,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眼睛已经被缝上,张开的嘴里,舌头被割掉,牙齿被拔掉,耳朵里灌了铅水,躯干腐白,四肢化为短短的肉疙瘩,摆在那里,任凭游人指手画脚。
忽然,他发现其中一个缸中人看上去特别面熟,虽然脸已经被泡得几乎腐烂,但依稀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妻子的模样。
他心跳如同擂鼓,靠近了一看,那个人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红色胎记,而他的妻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颤抖着喊着妻子的名字,缸中人虽然被封住了听觉,但也许是爱情产生的心有灵犀,竟然转头向他看来,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这就是他的妻子啊!
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他失去了理智,冲过去,却很快被马戏团的几个彪形大汉制住捆绑起来。
又过了几天,马戏团来到另外一个村落,人们带着恶心又兴奋的心情观看人蛹表演时发现,其中有两个缸中人,虽然五官都已经被毁掉,但是他们始终看着对方,脸上带着凄凉的微笑……
没想到,叶心燃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暹罗最古老、清净、神圣的寺庙里见到了真正的“人蛹表演”!
被制成“人蛹”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为什么会有人要把别人制成“人蛹”,即便对待动物也不应如此残忍,何况是对待同类,如果不因为仇怨,那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正义感强如叶心燃,心头立时烧起了一把火来,烧得血液如沸、浑身肌肤都滚烫不已,只想着冲过去将那吹笛的大胡子给暴打一顿!
就在这时,昌龙塔内响起了庄严的佛钟声,还有僧侣们清幽的梵唱,给此间诡异迷乱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清凉的宁静。
钟声越来越庄严肃穆,浑厚悠扬地回荡在清曼寺的上空,如同饱含沧桑的老人对年轻的人们讲述着一生的经历,聆听者在感动中开悟人生的意义。
梵唱却似一汩清澈的山泉,在乱石嶙峋中闪烁着太阳的光辉,涓涓细流洗涤着世间的邪恶和肮脏。
游客们收起了观看人蛹表演时残忍而丑陋的笑容,都侧耳倾听着这佛钟与梵唱,脸上渐渐浮现出祥和安静的神态。
吹笛人面色一变,加快了笛声的节奏,那笛声越来越聒噪,又透着森森的阴气,像是千万条毒蛇蜿蜒盘踞在一起,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受笛声影响,人蛹拼了命向外探出脑袋,脖子伸得极长,倒真有点像狂躁的毒蛇。
叶心燃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在胸腔里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全身发僵发紧,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