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作为太子的唯一嫡子,他的马车位於整个搬家车队的第三辆,仅次於秦王嬴柱和华阳王后的马车。
对此,嬴子楚自然是极为高兴,整个人躺在马车舒适的车厢之中哼起了小曲,又忍不住把吕不韦叫上了车。
“吕先生,我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将来这大秦,我为王,你为相邦!对了,到时候我们还得再找个机会,把赵姬和政儿从邯郸接回来,唉,我都有些思念他们了。”
从这段话就可以看得出来,嬴子楚其实是一个十分念旧、重感情的人,毕竟在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受尽了打压和歧视,真正对他好的其实也就是这么几个人罢了。
然而让嬴子楚有些意外的是,吕不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反而是忧虑重重:“主君,恕臣直言,此刻乃是主君最危险之时,还远远没有到庆祝的时候啊。”
嬴子楚不以为然,挥手道:“最危险?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父亲刚刚登基为王,我母亲刚刚成为王后,哪里来的危险?”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道:“臣斗胆问一句——主君为什么没有人册封为太子呢?”
嬴子楚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过了好一会才闷闷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回到咸阳不久,还没有讨得父王和母后的欢心吧。”
吕不韦点了点头,正色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主君在大秦之中的根基实在是过於浅薄了,朝野之中又没有人帮助,和大王以及王后之间的感情也算不得深厚,实在是种种劣势啊。若是主君此刻沉迷於欢乐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被别人夺了这太子之位去了!”
嬴子楚大吃一惊,整个人顿时弹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吕不韦的手:“还请吕先生教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嬴子楚对吕不韦早已经是绝对信任了。
吕不韦要的就是这种反应,当即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其实此事倒也简单。首先主君这段时间应当多多侍奉在王后身边,让王后知道主君的孝心。以大王对王后的宠爱来看,王后说的话比别人说的一百句都要管用。”
“然后,主君还需要和你的舅舅、王后的弟弟阳泉君多多走动。阳泉君可是王后一母同胞的弟弟,主君不妨在王后面前进言多多称赞阳泉君,就说阳泉君有相邦之才,王后闻言必定更加欣喜。如此双管齐下,主君距离被正式册封太子的日子就不远了。”
嬴子楚听得连连点头,但过了一会又问道:“等等,如今的相邦可是应候范睢啊。范睢此人也是老谋深算,我若是向王后推荐阳泉君,那岂不是得罪了范睢?”
吕不韦笑了起来:“主君啊,岂不闻‘一朝大王一朝臣’。范睢乃是先王的臣子,如今大王继位自然要用新人来取代范睢的相邦之位,纵观整个大秦除了阳泉君之外还有谁更适合取代范睢呢?这其实就是大王的意思,所以主君你提出来之后必定会得到大王和王后的嘉奖和赏识。至於范睢,一个马上就被罢相之人,主君又何须忌惮他呢?”
嬴子楚心悦诚服,一拍大腿道:“好,那就这么办!”
看着雄心勃勃的嬴子楚,吕不韦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由於全家老小都在邯郸的缘故,吕不韦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夜莺”在秦国分部之中保密级别最高的间谍!
赵括曾经通过夜莺系统传过几个任务目标给吕不韦,其中优先级最高的一条任务就是——想办法让范睢从秦国相邦之位滚下来。
现在这个结果,邯郸之中那位武信君应该很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