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夜莺在海外的第一次大规模行动,李建这一次的心中多少有一点“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也正是这种觉悟支撑了他的工作热情。
如今来说,至少在情报搜集的这个方面,李建觉得应该是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到大汉国去面对皇帝陛下赵括了。
放下笔,李建又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家……”
李建有些想念在大汉国的家人了。
於是在片刻之后,李建又提起了笔,开始写起了一封家书。
“母亲在上:不孝儿李建……”
就在李建写着家书的时候,大汉国的使者刘亮正在塞琉古的皇宫之中,仪态十分出色的微笑着,和塞琉古的贵族们进行着交谈。
“尊贵的安条克二世皇帝陛下,请您放心吧,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告诉我们的皇帝陛下,塞琉古帝国对我们大汉国是真心诚意的,我们希望能够继续推动两边的和平,尤其是两边互惠互利的商贸活动。”
“二皇子殿下,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在离开此地之后李建将会以大汉国驻塞琉古联络处负责人的身份留下来,你和他也算是朋友,还请将来多多关照他一下呀。”
“西亚斯大人,哈哈,你今天身上的这套丝绸袍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华丽了!什么,居然花了60万钱才买下来的吗?天呀,坦白说,这可是我至少十年的薪资。”
作为外交使者,能说会道可以说是一个必须的技能,刘亮无疑就把这个技能给磨砺的非常出色,不但能够一一和塞琉古君臣交谈,同时更是用的塞琉古语言。
是的,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刘亮的塞琉古语言虽然还带着一点点的东方口音,但几乎已经和塞琉古人一般无二了。
这样的表现,无疑也是加深了塞琉古人对於刘亮的信任,塞琉古皇帝安条克二世就不由自主的对着刘亮感慨道:“刘大使,你是我见过最为出色的外交官,我有些时候甚至觉得可惜,为什么你这样的人才不是出生在我们塞琉古帝国呢?”
刘亮闻言,顿时微微一笑。
为什么我刘亮不是出生在塞琉古帝国呢?因为在塞琉古帝国之中,不会有人出资去建立一个叫做学宫的地方,不会有人出钱保障所有的士子在考上学宫之后可以衣食无忧的专心研究学术,更不会有人在士子们从学宫毕业之后为这些士子分配在赵国、大汉国之中的工作。
刘亮,学宫的第一届士子,纵横家最出色的毕业生之一。
但如果身在塞琉古帝国的话,身处寒门的刘亮永远都无法接触到知识,又怎么可能成长得起来,成为今天这样在塞琉古皇宫之中熠熠生辉的使者呢?
刘亮温和的笑着,用平静的语言对着安条克二世说道:“塞琉古帝国给我的感觉和大汉国一样的博大精深,我相信塞琉古帝国之中的人才同样也不在我刘亮之下,也会有更多比我出色的人,还请陛下不需要如此的谦虚了。”
在听到刘亮这么得体的话之后,塞琉古帝国的君臣们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无从得知刘亮内心真正的想法。
对於刘亮来说,现在的塞琉古帝国就好像是一座坐在金山银山上的娃娃,却反而还要和别人乞讨。
塞琉古帝国的主体统治阶级虽然是马其顿人,但却属於被希腊文明深度影响的马其顿人,因此自称为马其顿——希腊人所组成的帝国。
希腊文明其实也同样是一个非常辉煌,可以说是和华夏文明不相上下的古老文明,向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等着名的学者也属於和孔子、孟子等其名的存在。
但是塞琉古帝国却完全不重视对自家文明的发展和教育,到头来反而要羡慕刘亮这样的华夏文明出身官员,实在是令人好笑。
但凡塞琉古帝国稍微重视一下教育和对官员的培养,安条克二世还会出现这样的感慨吗?
这一刻,刘亮的内心其实是很骄傲的。
他骄傲於自己不但出身於一个伟大的文明,更加入了一个伟大的国家,成为了一位伟大皇帝的臣子!
至於这些塞琉古人,哼哼,都是废物!
宴会结束以后,刘亮离开了宫殿,来到了一处秘密的偏殿之中。
在这里,安条克二世正在等着他。
刘亮微笑着对着安条克二世说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这一次大汉国所有商队都会拿出五成的收益交给您。为了方便起见,今后您随时都可以派人前往联络处的仓库将这些收益取走,然后再颁发离境许可给这些商会便是。”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安条克二世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的浓郁了,因为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大笔钱!
安条克二世同样也是带着笑容,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小小盒子:“你们所有商队的离境许可都在这里了,拿去吧,亲爱的刘。”
刘亮笑着朝安条克二世行了一礼,随后接过来小盒子,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安条克二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刘,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觉得,谁才是将来塞琉古帝国皇帝更好的选择?”
刘亮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这是塞琉古帝国和陛下的家事,不是吗?我作为一个外国人,是不应该贸然发表意见的。”
安条克二世注视着刘亮,真诚的说道:“刘,看上我们友谊的份上,给我一点建议。”
刘亮沉默半晌,道:“坦白说,两位皇子都各自有各自的长处和缺点,但是从我们大汉国的角度来说,我们当然是更加愿意看到一个喜欢维持和大汉国友谊的塞琉古皇帝陛下。”
刘亮离开了,宫殿之中只剩下了安条克二世一个人。
突然,安条克二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用手捂着嘴巴,过了一会之后松开。
在他的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