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金手指在1972 水棠 2713 字 2天前

“兰啊,俺觉着俺这一病也不是没有好处,你看阳子,是不是一下长大了不少?他和他哥啊,正好是反着来的,他哥是主意太正,他是一点没主意,要不俺咋见天总是拘着他呢?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太没个章程,俺怕他惹祸!”

苏大伯叹息道,“这下好了,他自己知道拿事,俺也就放心了,哪怕俺有一天不在了,这个家他也能撑起来……”

苏慧兰急道:“大伯,您又说这种话!您忘了胡老大夫是怎么说的了?他说只要咱积极治疗,多注意保养,这个病情是可以控制住不继续发展的!”

说着,她上前紧紧握住苏大伯的一只手,红着眼眶劝道:“您不能总是这样丧气,就算不为您自己,您也得为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想一想,他们到时候要怎么办?您难道就舍得吗?这个家是真的不能没有您!”

想起年迈的老娘、刚刚关系有所缓和的妻子,还有瘫痪在床的大儿子,苏大伯也是心如刀绞,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儿泪光,下意识握紧了侄女的手,希望从这只小小的手上能得到支撑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苏大伯才回过神来,慢慢松开了苏慧兰的手,冲着她笑道:“好孩子,大伯明白了,你放心,大伯会好好治病的!”

苏慧兰这才心里稍安,正好这时护士进来拔针,后头的苏卫阳这时看着像是紧张又松了口气的样子,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

等拔完了针,苏大伯端起饭盒就大口吃起了馄饨,他吃的很香,直说好吃。

一旁的苏慧兰和苏卫阳本来没什么食欲,可是看他吃的那么高兴,自然而然也就多吃了不少。

吃了饭、喝了药,一晃到下午一点,就到了秦医生来给苏卫阳施针的时间。

秦大夫从针袋里拿出一根泛着银光的针,一边下针,一边对苏卫阳道:“小伙子,待会儿可能有点难受,要忍着点。”

苏卫阳神情有些紧张,闻言便乖乖点了下头。

没想到他刚点完头,就感到一阵酸麻胀痛,有种说不来的难受。

秦大夫手上的针却还没下完,等最后一根针落下时,苏卫阳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细汗。

旁边的苏大伯立时跟着紧张起来,本来他是担心自己站的近会影响秦大夫,就和侄女一起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可一见着儿子难受的表情,马上又忍不住站了起来。

秦大夫正观察着苏卫阳的反应,头也没抬就道:“你也是病人,注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的问题比他的大,要给孩子树个好榜样。”

苏慧兰就拉了拉大伯的衣袖,苏大伯只好又乖乖坐了回去。

秦大夫又鼓励苏卫阳:“小伙子,这难受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你越是难受,之后好起来的机会就越大!而且从明天开始,这种难受劲儿还会一天比一天轻,直到你完全康复起来。”

苏大伯和苏慧兰一听到“康复”两个字,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60章 和好! 第一次施针过后,苏卫阳就觉得……

第一次施针过后, 苏卫阳就觉得一直像堵了一堆石块的右耳朵好像松快了不少。

秦大夫对这个反应结果很满意,直说这样痊愈的成功率至少又多了百分之十。

苏大伯心里为儿子高兴,一个下午都乐乐呵呵的。

苏慧兰看大伯父子俩精神都好,也觉着欢喜, 在经历了那样的惊天霹雳之后, 他们亟需一件高兴的事来振作精神。

可这份欢喜却在苏大伯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又再次落入谷底。

苏大伯的检查结果不太理想, 正如胡老大夫诊断的一样, 苏大伯的肝硬化已经发展到了中期的程度, 并开始出现肝功能损坏和腹水的症状, 再往下一步极有可能病变成肝癌或者引发其他严重的病症, 可以说是完全处在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上。

胡老大夫告诉苏慧兰, 像他大伯这种情况, 完全治愈是不太可能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病情不再恶化,如果治疗的效果理想, 也会出现好转,虽然还是没法像正常人一样, 但起码五年的寿命还是能保证的。

听了胡老大夫的话, 苏慧兰当时就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医院的治疗,务必请老大夫想办法让大伯的病情好转。

胡老大夫行医多年见到过许多像苏大伯这样只要努力拼一把,未尝不能活下去的病患。

可有时候并不是病患本身不够坚强,而是疾病往往会拖垮一整个家庭,很多病患后期无以为继,连最起码的生存都坚持不下去,又怎么能做到稳定的问医求药呢?

每当看到一条生命本来尚有一丝生机,却最终只能黯然消逝的时候,他们其实都无比痛心, 却又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是以他跟苏慧兰解释自己的治疗方案时,一再强调对于苏大伯这个病,“养”要大于“治”,尤其患者以后基本就不能再从事体力劳动,需要精心调养,还要常年吃药,这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是不小的负担,让苏慧兰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不过看苏慧兰听完始终面色不变的坚定态度,胡老大夫倒是觉得颇为欣慰,是以不必苏慧兰多说,便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医治患者,让家属放心。

等回到病房,苏大伯就问侄女自己的病情,苏卫阳也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她。

苏慧兰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实话实话,并跟大伯强调如果他们能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以后细心保养,短期内不会影响寿命。

苏卫阳听完高兴的不得了,眼睛里亮亮的,显然这个结果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可苏大伯却摇头苦笑:“那俺以后岂不是要成了家里的累赘?倒不如不治了……”

苏卫阳一下就急了:“爸,你说啥呢!你要不治,俺也不治了!”

苏慧兰也劝:“大伯,别这么想,只要您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再说等我二哥的耳朵好了,他也能出去干活,撑起这个家!”

“还有我,我当初回来的时候,您不是说我也是您的孩子吗?所以这个家自然也有我的一份,该我出一份力!”

苏大伯看了看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苏慧兰,轻轻朝后者笑了起来:“大伯不要你这个闺女,大伯命不好,不能把你给带累了……俺这辈子能有你这个侄女,那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了!”

说完,便又对两个孩子道:“好了,你们两个傻孩子,不用劝俺了,俺既然答应了会好好治病,就一定会做到的,都放心吧!”

苏卫阳闻言松了口气,倒是苏慧兰看着苏大伯脸上的笑容,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放松。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苏大伯表面上看着是一副积极配合治疗的样子,可私底下,在苏慧兰和苏卫阳注意不到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话也渐渐少了。

时间长了,连苏卫阳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本来还因为右耳已经有些听觉反应而开心的他,也开始忧郁起来。

苏慧兰看着爷儿俩这种状态,心里焦急,思来想去,还是在他们入院的第六天早上,给秀山老家去了信儿。

最终让她下了这个决心的,是头一天晚上与大伯的一番对话。

那时苏慧兰半夜睡醒,却没在病房里看到大伯,当时心里就是一慌,忙冲出屋子去找人,结果在走廊尽头一盏灯下找到了人。

那时的苏大伯正在灯下看着什么东西,因为看的太专注,连苏慧兰走近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