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此來神都,还沒有地方暂住,可否到龙湖打扰数日。”李潇男的眉峰如剑,双目逼视着东方镜月,
“哗哗。”铠甲抖动的声音响起,
令东來豁然站起身來,讥诮的笑道:“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才子的脸皮居然这么厚,东方姑娘跟你本來就不熟,你却非要去攀交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你是跟每个女子都是这般说的吧。”
“唰。”
夏剑侍手捏剑诀,一道剑芒飞出,刺出一千多道剑气,全部都向着令东來涌了过去,
令东來直接一掌打了出去,掌印化为了三清太极图,将所有的剑气都给震碎,冷笑道:“神灵宫的气度也太小,难道还不准人说话了不成。”
李潇男气度不凡,直接将令东來给无视,依旧深情的盯着东方镜月,道:“师妹,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东方镜月手抱琵琶,淡淡的道:“今晚乃是以乐会友,你若是能够以音律赢了我,自然便可以坐在我的身旁,不仅是你,在场任何人,若是能够在音律上胜过我,都可以坐在我的身侧。”
李潇男听闻这话,旋即便是自信的一笑,
“能够和银钩阀的四小姐斗艺,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我先來。”西越兰山衣袖一挥,一片青色的光华飞出,一座青铜编钟便飞了出來,落在了他的面前,
青铜编钟分成三层八组,由十八个钮钟,四十五个甬钟,挂在最上层的三组叫做“钮钟”,斜悬在中下层的五组叫做“甬钟”,大小不同,雕刻兽纹,爆发着青色的光华,仙气迫人,
这是一套由六十三件准灵器组成了编钟,乃是西越兰山从银钩坊以天价购买,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本來是打算送给南宫红颜作为见面礼,此刻他就先以编钟和东方镜月对艺,
西越兰山手持青铜钟杵,在青铜编钟之上敲击了起來,一股浑厚而古朴的天音激荡了出來,传遍了整个绝色楼,地面上很多的修士,都听得如痴如醉,
“姐姐,银钩阀的那位四小姐,还真是心机深沉,她今晚是故意來抢你的风头啊。”血舞盯着淡然闲适的东方镜月,又道:“看來姐姐最大的情敌,不是月公主,而是她,她看似仙心道骨,与世无争,却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今晚的主角变成了她。”
南宫红颜抱着一口古筝,嘴角微微的上扬,“风飞云曾跟我说过这位银钩阀的四小姐的大名,他们之间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不过她欺骗过风飞云的感情,就算她不将我当成敌人,我也不会放过她,这种贱人,我要她生死两难。”
风飞云给南宫红颜讲得其实是水月婷的故事,只是水月婷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只好用东方镜月的名字來代替,南宫红颜一直都将“东方镜月”这贱人的名字记在心头,这可谓是早就已经埋下的祸根,
“这个西越兰山在音律之上的造诣倒是厉害。”血舞说道,
“世家子弟,从子培养各种才情,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只有风飞云那混蛋才玩世不恭,五音不全。”南宫红颜娇嗔了一句,美眸四望,却根本沒有看到风飞云的人影,心头反而失望了起來,
音乐的强弱,不仅只是听在耳朵里美妙,就叫好,还应该和天道相契合,和大道共鸣,才算是真正的仙乐,
若是将乐曲分为三个境界,那么西越兰山的造诣已经算是入门了,达到了“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的真实音乐境界,
虽然西越兰山才达到了这个境界的最初期,但是却已经相当了不得,可以在俗世之中称为大师,
“就你这种音律造诣和师妹相差甚远,还是我來打发你吧。”
李潇男取出了一只白玉陶埙,上面刻录着灵纹,散发着白色的玉光,吹奏一曲,无尽的音影飞出,天幕之上有一座虚幻的天宫呈现了出來,更加的契合大道,直接便将西越兰山给比了下去,他手中的青铜钟杵已经无法落下,再也不能演奏成曲,
“厉害,厉害,天下第一才子大名,名不虚传,音律造诣远在我之上,甘拜下风。”西越兰山将青铜编钟给收起,退了下去,
他虽然认输,但是却沒有人看不起他,毕竟他的音律造诣也不低,在场沒有几个人比得过,
又有几位音律造诣不低的年轻才俊和东方镜月较量,都被李潇男给拦了下來,被一一击败,李潇男音律造诣之高,让在场所有天骄都黯然失色,那些天之娇女却都崇拜若狂,李潇男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神,
就连南宫红颜都蠢蠢欲动,想要和他合奏一曲,比个高低,
“切,天下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小技尔,匠气太浓,登不上大雅之堂,音律造诣一般般,和我比起來,还有不小的差距。”远处,一座悬浮在半空之上的琉璃宫殿之中传來一个飘渺的声音,十分嚣张,竟然称李潇男的乐艺匠气太浓,这是**裸的挑衅啊,
风飞云并沒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声音,很多认识风飞云的人,都已经听出是他在说话,
“靠,风飞云和老子一样五音不全,哪來的勇气批斗李潇男。”毕宁帅藏在人堆里,将一口青铜编钟给收进口袋里面,刚才他趁西越兰山不注意,已经将这一座价值连城的编钟给摸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击罄乐
所有人都向着那悬浮在半空之上的琉璃宫殿望去,很多人心头都在冷笑,风飞云沒有收到邀请函,最终还是遛进來了,
当然在场的年轻才俊都觉得风飞云大言不惭,不懂音律却非要装出一副内行的样子,待会保证露馅,到时有他难堪的,
李潇男收起了白玉陶埙,潇洒优雅的道:“原來小神王也是精通音律的大家,倒是失敬,还请小神王指点指点在下。”
很多人都在暗中偷笑,李潇男虽然看似优雅从容,但是他的那一个“大家”,就是是活生生的在打风飞云的脸,谁不知道妖魔之子哪懂什么音律啊,
天下第一才子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
风飞云就好像听不出李潇男话语之中的讽刺,爽朗的笑道:“既然你这么谦虚,那我就來指点指点你,你刚才一共吹奏了四首曲子,《岳王呤》,《风休处》,《白发美人歌》,《雪域南蝉》,每一首都是上上佳作,但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你吹奏得却俗不堪言,《岳王呤》本该大气磅礴,音节高昂,如岳王临世,但是却被你吹奏得细雨靡靡,就像一个娘们一般。”
“我们再说《风休处》,本來是一首宣扬自由,节奏轻快,韵律飞扬的乐曲,‘行到风休处,坐看云起时’,但是却被你吹得束手束脚,丝毫都沒有叶文姬当年吹奏《风休处》的那一种惊艳。”
李潇男本來潇洒从容的表情已经变了,脸色变得凝重了起來,风飞云说的话并不是胡说八道,正是他的弱处,本來他想要让风飞云难堪,然后知难而退,却不想反而让自己难堪了,
东方镜月也轻“咦”了一声,感觉到古怪,风飞云这混人连乐谱都不识,怎么突然对音律如此有研究,
别的那些年轻才俊也被风飞云的一通话,说的一愣一愣的,难道妖魔之子竟是一个音律大家,
“我们再说你的那一首《白发美人歌》,这本是一首哀伤的曲子,乃是当年名噪一时的音律大家‘公孙三娘’所创,公孙三娘的美貌艳绝当世,却被道门掌教给抛弃,一夜白头,谱下这一曲《白发美人歌》。”
“歌声一出,鱼虫皆哀,云天失色,只可惜公孙三娘奏完此曲,便香消玉殒,投入晋河,一代佳人随风逝,《白发美人歌》从此成为了绝唱,后世再无人能够奏出其中十分之一的哀思。”
“你李潇男奏出的《白发美人歌》虽然哀思足够,但是却沒有那一股被情人抛弃之后的悲凉和绝望,相差太远了。”
风飞云坐在殿宇之中,声音飘出,就像一位举世无双的贤者在长叹乐理,将在场的年轻才俊听得暗自点头,深觉有理,
“至于你的最后一首《雪域南蝉》,这本是一首笛曲,你用古埙吹奏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为何我沒有听到蝉鸣,仅能听到埙声,听不到蝉鸣,这还叫什么雪域南蝉。”风飞云怅然叹息,摇头扼腕,道:“天下第一才子的才能也不过如此,真是浪得虚名。”
南宫红颜徐徐的走了出來,抱琴走上了云台,隔着长空,望着那一座殿宇,声音清脆的道:“说这么多,也都是纸上谈兵,只要看过两天书的人,都能说得朗朗上口,你那么本事,要不给大家來一首雅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