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化身为县卒,鱼禾一行才能跟县尉葛平分庭抗争。
若是葛平在他们入城之前,就识破了他们的谋划,那他们反贼的身份就暴露了,葛平就有借口召集各地青壮,以及向句町人求援,剿灭他们。
所以鱼丰等人必须在葛平反应过来之前进入到平夷县,成为平夷县县卒。
只要鱼丰一行成为平夷县县卒,那他们和葛平的斗争,就变成了官面上的斗争,各地青壮大家都有权召集,句町人也不会轻易插手。
相魁不知道其中深意,但见鱼禾催的急,他也不敢含糊,立马离开了脚店,赶往了平夷城外,向鱼丰一行通风报信。
鱼禾和巴山就待在脚店里,静等着消息。
傍晚的时候。
葛平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脚店,见到了鱼禾,开门见山的道:“本官已经查证,城南的贼偷并没有盗走你的金子,从脚店离开的三个人中,本官已经捕获了两人,他们也没有盗走你的金子。
现在,本官可以确认,是你手下的人监守自盗。”
鱼禾假装一脸惊愕,随后义愤填膺的骂道:“狗东西,我平日里待他不薄,我爹待他如同子侄,他居然这么对我。”
鱼禾演的很认真,可葛平没心思欣赏他的演技,葛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於事无补。本官带人向你鱼氏家仆逃脱的路上追了一路,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本官问你,若是你盗了主家的金子,你会往哪儿逃?”
鱼禾一脸惊愕,“我怎么会盗自己家的金子?”
葛平脸色略微一黑,声音沉重的提醒道:“本官只是做了一个假设。”
鱼禾‘哦’了一声,尴尬的道:“是我误会了……”
葛平盯着鱼禾,追问道:“所以……你会往哪儿逃?”
鱼禾认真思量了一下,沉吟着道:“我鱼氏的仆人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蠢笨之人。唯有盗金的家伙有几分智慧。
他在逃亡的路上,应该会防着我派人追捕。
所以他一定不会走老路。
但他妻儿皆在巴蜀。
所以我猜测他一定会在平夷县外绕一圈,然后逃回巴蜀。”
葛平听完鱼禾的话,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他无论怎么逃,都会经过大巴驿?”
大巴驿是从平夷进入巴蜀的必经之路,绕不开。
不等鱼禾继续开口,葛平已经起身离开了。
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八成会带人赶去大巴驿。
从平夷县城到大巴驿,骑马的话,也得一天一夜。
一来一回,那就是两天两夜。
鱼禾望着葛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财帛动人心,也会迷人心。”
葛平的贪婪,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怀疑鱼禾的话。
鱼禾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
说他蠢吧,他能冒取任方的功劳,架空任方,成为一县主宰。
说他聪明吧,居然能被一堆谎话骗的团团转。
就连巴山都有点看不下去。
“少主,怎么您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巴山挠着头,一脸纠结的问鱼禾。
他有点不明白,世上怎么还有比他还憨的人。
鱼禾瞥了巴山一眼,“财帛动人心。”
巴山疑问道:“那俺怎没动心?”
鱼禾撇着嘴道:“刚刚我听脚店的主人说,厨房里还有两块肉。
” 巴山眼睛一亮,“真的?”
鱼禾瞪了巴山一眼,“当然是假的,他贪钱就跟你贪肉是一样的。只要告诉你们有,你们就不动脑子。”
巴山理直气壮的道:“俺动脑子干什么?”
鱼禾被这货给气笑了,“滚蛋。”
巴山憨笑着退出了房内。
鱼禾一直待在脚店里没出去。
深夜的时候,鱼禾刚刚睡下,脚店门口响起了一阵响动。
鱼禾猛然睁开眼,爬起身,唤醒了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巴山。
主仆二人守在大通铺的门口。
没过多久,一道人影就从大通铺的门口窜了进来。
巴山大吼一声,给了对方一个熊扑,一下子将对方扑倒在地。
“自己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