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一脸惊愕,“那您刚才……”
鱼禾看着刘川,坦言道:“我们必须等到我阿耶突袭朝廷兵马出了结果,才能动手。我怕农老寨主知道了我们要直接跟曹、张、墙三家动手,会提前告知给那些夜郎汉子。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容易被察觉。”
刘川恍然大悟,他追问道:“除掉了曹、张、墙三家,我们的身份就能瞒住?”
鱼禾幽幽的道:“那就的看句町会派遣什么人过来。来的若是一个好糊弄的,自然能糊弄过去。来的若是一个精明人,又长住在平夷,那我们就得准备准备离开此地。”
“那曹、张、墙三家岂不是白杀了?农家寨的金矿不要了?那些夜郎汉子万一不跟我们走,我们岂不是白养了?”
刘川一脸肉痛。
鱼禾瞪了刘川一眼,“怎么会白杀,杀了他们,他们的家财就是我们的。金矿没时间开采,那就只能放弃了,命可比金子重要。
其他的夜郎汉子我不知道,但是已经加入到六盘水义军当中的夜郎汉子,农老寨主和农祭司一定会让我们带走。
我会用我们手里的田产、屋契和三家的田产、屋契跟他们做一个交易。
只要他们在句町人走之前能守住,那他们就能在平夷县彻底站稳脚跟。
没了曹、张、墙三大族,他们就会成为平夷县最强的势力。
任方纵然排外,也没有实力跟他们硬碰硬。
只能捏着鼻子,任由他们在平夷县落脚。
只要他们不自己作死,以后肯定能彻底扎根平夷城。
我给了他们这么大好处,又帮他们谋划好了以后的路,问他们要几个人,相信他们不会吝啬。”
“那还好……可惜了那座金矿了……那可是金矿啊……”
刘川一个劲的在痛惜金矿。
鱼禾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这个没出息的。
就在鱼禾谋划着除掉曹、张、墙三族的时候。
鱼丰已经率领着两百甲士,奔到了平夷城外数十里的一座山脚下。
山脚四周,树木郁郁葱葱。
隐隐有野兽从林中走过。
鱼丰挑选了一个地方,吩咐六盘水义军搭建了一个临时营地。
他带着两个斥候,又向西奔出去了十里地。
只是他们并没有骑马,而是选择步行。
三个人到了十里地外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们借着月光,看到了一片开阔地。
在开阔地上躺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嚎啕大哭声、有低声咒骂声、有争斗声、有喘息声、有叹息声。
各种声音,在鱼丰三人的耳边回荡。
“主公,他们就聚在人群的左上角……”
斥候指着开阔地上的一处篝火,低声向鱼丰禀报。
开阔地上的篝火不多,仅仅有四团。
其中三团篝火前围满了男男女女,看他们亲近的样子,应该是同一宗族的。
另一团篝火前围满了彪形大汉,他们偶尔会交头接耳一番,大部分时候都在保持沉默。
斥候所指的,便是彪形大汉们所在的位置。
鱼丰眯着眼睛,盯着彪形大汉们的位置看了许久,低声道:“大约有五百零三人……领头的应该是一个五百主,也有可能是军司马。
没看到兵甲,但我猜他们至少有一百多人有甲。”
斥候一脸不解的看向鱼丰。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对方人数,更没有看到对方有兵甲,自然也看不出对方中间有多少甲士。
鱼丰是怎么判断的。
鱼丰感受到了他不解的目光, 有心教导他,就耐心的解释道:“军中行军,自有规矩。依照军职的大小,手底下统领的兵马也有固定的人数。
他们应该是从巴蜀直接过来的,八成是长安来的精锐。
他们在六盘水等地并没有受损,所以人马肯定没乱,人数必然是固定的。
他们应该是一个五百主麾下的,所以人数肯定在五百。
算上五百主自己和两个亲从,人数大致在五百零三人左右。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剿灭我们,我们能攻破六盘水兵营,他们必然会认为我们实力强横。
一个五百主有可能拿不下我们。所以有可能会派遣一个军司马压阵。
他们中间一些人身形魁梧,不像是普通的兵卒,必然是甲士。
虽然他们藏起了自己的兵甲,但是身形却难以掩饰。
冯茂派遣了一百精锐甲士对付我们,也算是看得起我们。
我们甲士虽多,可是正面出击的话,恐怕不是他们对手。”
冯茂派遣的一百甲士,那可是经历过一场又一场战事的精锐甲士,远不是鱼丰手底下那些半路出家,且没经历过什么恶战的人能比的。
人家可以直面一千普通步卒战而胜之。
鱼丰手底下的甲士,直面一千普通步卒,需要战马、弓弩等各种武器相助,勉强才能抵挡。
孰强孰弱,不言而喻。
斥候听完了鱼丰的话,还在消化,鱼丰已经准备动身离开此地,“退回去,不能跟他们硬拚,必须找个地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才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