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不得不承认,夜郎人是一群调动气氛的能手。
他们不仅可以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快乐状态,还能带着那些巴蜀人进入到快乐状态。
看着所有人围着篝火一起唱着豪迈的乐曲,大声的在欢笑。
鱼禾就知道今晚办的联欢会,算是成了。
只是,鱼禾办的联欢会,没办法满足所有人。
鱼丰在抵达了草谷场以后,就一直坐在一边喝闷酒。
其他六盘水义军碍於身份的原因,也没人凑上去拉着鱼丰一起喝酒唱歌。
鱼禾看出了鱼丰情绪不多,就拿了一块刚烤熟的肉,走到了鱼丰身边,“阿耶想家了?”
鱼禾顺手将烤肉递给了鱼丰,鱼丰拿过了烤肉,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你不想?”
鱼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也有点想家了,只是想的跟鱼丰不是一个家。
鱼丰打趣道:“是不是很想蒙氏的丫头?”
鱼禾有点懵。
鱼丰见此,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意,“我听你娘说,每到殷正,你都会溜到人家蒙氏的族地,偷偷跟人家蒙氏的丫头会面。
你娘还说,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忍不住,跟人家蒙氏丫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说蒙氏丫头从小跟你有婚约,但是你们奉子成婚的话,终究会被人说闲话。”
鱼禾听到鱼丰这番话,更懵了。
他努力的回忆,终於在前身的记忆中找到了鱼丰说的这一段。
前身确实跟蒙氏的一个小丫头有交集。
鱼、蒙氏两家也算是军伍世家,有共同语言,又在一块地方生活,所以勉强算得上是世交。
鱼丰曾经跟蒙氏的嫡子有过口头约定。
双方约定让嫡子和嫡女结为一家。
具体是谁却并没有指定。
因为他们口头约定的时候,还没有孩子。
前身出生以后,得知此事,没少去蒙氏找蒙氏嫡子生的姑娘。
根据前身的记忆,那个姑娘长的还不赖,年龄不大,但却是一个美人胚子。
前身经常去找人家。
每到殷正日,必然会去找那个闺女。
而前身去找人家的目的,居然不是幽会,更不是互诉衷肠。
而是借着是人家未婚夫的借口,逼着人家将蒙氏的特产桂花酥拿给他。
鱼禾在查阅完了前身的记忆以后,无力吐槽。
还真是年少不知青梅好,错把竹马当成宝。
殷正日多好日子,跟人家小美人亲个小嘴不好吗?
桂花酥有什么好吃的?!
“嘿嘿嘿……你果然想蒙氏丫头了。”
鱼丰见鱼禾不言不语,以为猜中了鱼禾的心思,笑呵呵的调侃着。
鱼禾干笑着道:“我怎么会想一个女子,我当然是想娘……”
鱼禾话说了一半,鱼丰啐了一口气,笑骂道:“臭小子还想骗我,你阿耶我也是过来人。当年我抛下你和你娘外出征战,每逢殷正日,想的肯定都是你娘。”
鱼丰说到此处,拍着鱼禾的肩头,道:“等咱们彻底站稳了脚,就把你娘他们接过来,再想想办法把蒙氏的人也骗过来。
到时候让你跟蒙氏的丫头成亲。”
鱼禾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就见鱼丰脸上的笑容突然暗淡了不少,“就怕我们站稳脚跟的时候, 你娘他们已经遭难了。”
鱼禾眉头一挑,“阿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再族中,固然有人会欺负阿娘,但也不至於欺负过甚。
族中的长辈不会不管不问。”
鱼丰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既然说到了此处,那我也不得不告诉你。
我在击溃了朝廷的兵马以后,从他们口中得知。
平蛮将军冯茂已经将你我等人的姓名报到了长安。
你娘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我们牵连。”
鱼禾没料到,还有这档子事,鱼丰之前居然没告诉他。
鱼丰今夜独坐一角独饮,恐怕就是为了此事。
鱼禾沉吟了一下道:“我们眼下虽然叛出了军营,也举起了反旗。但是他们只知道我们叛出了军营,并不知道我们举起了反旗。
朝廷就算要处置,也只会以逃兵的罪名为我们定罪。
逃兵的罪名,还没有到株连的地步。”
逃兵、俘虏、反贼,那是三种身份。
朝廷的量刑也不同。
逃兵也好、俘虏也罢,罪在自身,还没有到株连的地步,顶多会罚一些钱,又或者让族里的其他青壮出面替补。
只要没投敌,没有当反贼,就不会被株连。
鱼丰忧愁的道:“可是我们还攻打了六盘水兵营。”
攻破六盘水兵营,性质确实不同。
攻破六盘水兵营,基本上已经可以被当成反贼了。
纵然没有光明正大的打出反旗,但只要袭击朝廷兵马,那就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