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已经猜倒了蛮人攻城的理由很荒唐,只是没料到如此荒唐。
就是因为冯茂送礼送晚了,蛮王就集结万人杀上门。
得亏蛮人不通教化,不然如此蛮王,早就被蛮人给反了。
“没料到蛮人攻城的理由如此荒唐吧?”
冯英兴致勃勃的问道。
鱼禾苦笑不得的点点头。
冯英嘿嘿一笑,“蛮人每次攻城的理由都很荒唐,荒唐的令人发笑。他们明明有机会变聪明一点,可他们就是不干,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冯英指的是前朝曾经招抚蛮人的事情。
鱼禾见冯英兴致颇高,忍不住给冯英泼了一盆凉水,“巴郡、蜀郡的百姓倒是抓住了机会变聪明,可是他们现在活的还不如蛮人。”
冯英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吹胡子瞪眼的喊道:“益州如今的磨难只是暂时的,是有恶人在作祟,只要除掉了恶人,益州的百姓就会重新好起来。”
鱼禾缓缓摇头。
益州百姓遭难,冯茂固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真正的问题却不在冯茂,而是在朝廷。
除掉了冯茂,并不能使益州百姓的日子好起来。
冯茂倒了还有廉丹,廉丹倒下了还有公孙述。
这乱世不终结,谁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鱼禾开口感慨了一句。
冯英脸色又是一变,“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如此深沉的话,你绝对不是程氏子弟那么简单。程氏若是放着你如此英才不培养,一味的去追求什么嫡庶,那他们就不配称之为豪门。”
鱼禾懒得跟这个疑心病太重的老大爷解释,只是翻了个白眼道:“我也读过书好不好。”
冯英不屑的道:“读过书的人多了,可是心里有抱负的人寥寥无几,能成事的更少。敢孤身前往险地的少之又少。
你小子年龄不大,但敢孤身赶来巴郡,那就比其他读书人强。
老朽手底下的读书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老朽此次赶往巴郡,想带上他们,可他们中间愣是没一个敢来的。”
鱼禾沉吟了一下,道:“教导我的可是名师。”
冯英更不屑了,“老朽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乏太学出来的。教导你的那位名师,能比得上太学诸贤?”
鱼禾张了张嘴,瞬间没画了。
冯英哼哼着道:“小子,被老朽看穿了,就痛快的承认,你是不是程氏的暗子?老朽也是出身豪族,知道一些豪族明里捧一个人,背后还会藏一个人。
有些豪族背地里藏的还不止一个人。
他们美其名曰狡兔三窟。”
冯英一副看穿了鱼禾的家事。
鱼禾沉吟了一下,乐了,他看着冯英笑道:“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是你口中推崇备至的平夷鱼禾,你作何感想?”
冯英一愣,盯着鱼禾看了许久,怒道:“不说就不说,何故戏耍老朽?鱼氏父子乃是咸阳人,不是平夷人,你冒充人家,却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真丢人。”
鱼禾没好气的道:“既然你知道我不会说,又为何要问?”
冯英恶狠狠瞪了鱼禾两眼,“不说就不说,你当老朽稀罕你。随老朽去战场上瞧瞧,老朽有话跟你说。”
冯英丢下这话,气哼哼的离开了。
巴山等人心虚的凑到了鱼禾近前。
巴山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主公,您,您干嘛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那个老头?”
鱼禾瞥了巴山一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巴山一脸懵逼的看着鱼禾。
鱼禾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在平夷,猛然跳出来一个人,告诉你他是冯茂,你信吗?”
巴山果断摇头。
鱼禾摊开手,“那就是了,我猛然告诉别人我是鱼禾,别人也不会信。”
虎营斥候队斥候忍不住插话道:“可终究还是太冒险。”
鱼禾看了他一眼,道:“冯英明显在怀疑我们的身份,与其让他试探来试探去的试探下去,还不如给他下一个猛料,暂时打消他试探我们的心思。”
虎营斥候队斥候没有再多言。
鱼禾带着他们跟上了冯英。
出了院子,沿着大道一路向下,没过多久就到了战场上。
战场看着很残酷,有不少屍骸。
有躺在悬崖正中的、有挂在树上的、有倒在路边的、还有被开膛破肚从道路上滚下去的。
鲜血、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内脏、脑浆,流的到处都是。
鱼禾见识过更残酷的屍骸,所以并没有被战场上的惨剧吓到。
巴山等人亦是如此。
冯英见他们主仆几人面对残酷的战场,也能泰然处之,连连称奇。
几个人往下又走了一段,就看到了新军的将士正在处理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