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鱼禾从预备营抽调了二十个将士,押解着十个庄氏藤甲,返回了鱼氏大宅。
一众人走到鱼氏大宅门口,就看到庄乔跨着马,带着哭哭啼啼的庄延年夫人,正准备去县衙。
鱼禾一露面,庄延年的夫人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庄乔脸色也十分难看。
庄乔跳下马背,走到鱼禾面前,神色复杂的问,“杀了?”
鱼禾缓缓点头。
庄乔咬着牙道:“那可是我兄长和侄儿……”
鱼禾狐疑的道:“你会在乎他们?”
庄乔不着痕迹的瞪了鱼禾一眼,用眼睛瞥了瞥庄延年的夫人。
她是不在乎庄延年父子的死活。
但庄延年的夫人求到她头上了,她也答应了,自然得有一些姿态。
鱼禾通过庄乔的眼神,看懂了庄乔的心思,他果断躬身道:“我一时疏忽,没能约束住手底下的人,让他们杀了人,还请少母责罚。”
庄乔给了鱼禾一个赞许的眼神,一脸恼怒道:“你……你杀了我兄长和我侄儿,你让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家里的父老?”
鱼禾再次躬身,“请少母责罚。”
庄乔愤怒的冲着鱼禾吼了两句。
鱼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庄乔吼完了以后,脸上的怒意化作了悲伤,“罢了罢了,你非我所出,不听我的,我也无可奈何。只求你给我一个薄面,放我嫂嫂一条生路,可好?”
鱼禾拱手道:“听少母吩咐。”
庄乔点点头,一脸哀伤的凑到庄延年夫人面前,哀声道:“嫂嫂,庄乔在鱼氏只是一个外人,没那么大能耐救兄长和侄儿,还请嫂嫂勿怪。”
庄延年的夫人正沉浸在丧夫丧子之痛中,哪有心思去分辨庄乔是不是在演戏。
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说。
庄乔见此,再次看向鱼禾,“禾儿似乎拿了不少活口,看他们的装扮似乎是我庄氏藤甲。禾儿能否再给我个薄面,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护送我嫂嫂回滇?”
鱼禾点头应允了此事。
吩咐巴山和预备营的将士放开了十个庄氏藤甲。
庄氏藤甲脱离了掌控以后,没敢闹什么么蛾子。
他们快速的跑到了庄延年夫人身边,将她保护了起来。
庄乔和鱼禾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庄延年夫人在哭。
庄延年夫人哭了许久,才缓过神,她深深的看了鱼禾两眼,婉拒了庄乔邀请她入鱼宅的提议,带着庄氏的藤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平夷。
庄乔在庄延年夫人走后,突然开口,“要不要派人追上去,在半路截杀他们?”
不等鱼禾开口,庄乔就继续道:“庄阿氏明显是记恨上了你。留着她冲早会给你添麻烦。”
鱼禾错愕的看向庄乔。
庄乔瞥了鱼禾一眼,“救她是一码事,杀她又是另一码事。你杀了庄延年和庄延年的儿子,庄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救她,传到庄氏耳中,也能讨几分人情。
一旦你跟庄氏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的时候,我也能出面周旋一二,不至於让你陷入到险境。
她离开了平夷,到了荒郊野外,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跟我没关系。
她既然记恨上了你,那就不能留。”
鱼禾没料到庄乔会想的如此深远。
鱼禾笑道:“她可不能杀,她必须回到滇国去。必须将我杀了庄延年的事情告诉庄氏,告诉滇国所有人。”
庄乔一愣,暗思鱼禾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去挑衅庄氏。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此事跟你之前告诉敏儿的那番话有关?我大兄把人送过来,就是让你杀的?”
鱼禾笑而不语。
庄乔感叹道:“难怪……难怪我大兄派遣了庄延年一家人过来。”
庄延年在平夷虽然叫嚣的凶,可在庄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庄氏养着他,让他仗着庄氏的名头为非作歹,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候为庄氏出力。
他在哀牢国王子求娶庄乔的时候,是跳的最欢的一个。
庄顷料定了庄乔不会救他, 所以才派他过来让鱼禾杀。
鱼禾杀庄延年杀的那么痛快,明显是看懂了庄顷的心思。
准确的说,是鱼禾和庄顷通过庄敏传话,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合作。
庄乔仅仅的盯着鱼禾,沉声问道:“你和我大兄想做什么?有什么值得你和我大兄一起图谋的?”
鱼禾笑眯眯的道:“少母,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杀了庄氏的人,庄氏家主肯定恨我恨的牙痒痒,怎么可能跟我合谋呢?”
庄乔意味深长的看了鱼禾一眼,没有再言语。
鱼禾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鱼禾确实在和她大兄合谋,具体在谋划什么,鱼禾不愿意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以鱼禾和她大兄的身份,所图一定不小。
具体是什么,庄乔隐隐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