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列阵!”
侍卫要上前搀扶前军偏将军,前军偏将军却没有允许,他喷着血,催促将士们列阵。
“千万别跑!”
当前军偏将军撑着八面汉剑,勉强站起身,向将士们喊完最后一句话,瞬间被兽潮淹没。
“砰砰砰……”
“噗噗……”
野兽冲破盾牌、冲破血肉的声音,瞬间充斥在整个战场。
“啊!”
“救命!!”
“……”
将士们像是泥塑一般,被兽潮撞飞、踏碎。
血肉散落的到处都是。
野兽们似乎被血肉激起了凶性,红着眼一往无前的冲锋,似乎要摧毁面前的一切。
廉丹、廉章,以及几个将校,率领着一群侍卫,站在一处小山包上,看着滚滚的兽潮将将士们吞没,浑身直哆嗦。
他们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没人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跑啊!”
后军的将士们看到前军的将士们被兽潮冲的漫天飞舞,如同布偶一般,吓的三魂丢了七魄,惊恐的往远处逃去。
正在架着重弩射杀野兽的弓手,用投石车等物摧毁着野兽的投手,纷纷扔下了重弩和投石车等物,疯狂的往远处逃去。
“别……别跑!”
廉丹嘴皮子哆嗦着,冲着小山包下的将士们大喊。
兽潮虽然罕见,但并不是没有。
应对兽潮的法子不多,只有两种,那就是硬抗、或者躲。
几万大军堆在不足两百丈宽的水道边上,能躲的地方少之又少。
除了廉丹自己占据的小山包,剩下的就是两个矮丘,如今已经全部被将校们占满。
将士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抗。
逃跑,那跟找死没有区别。
人的速度很难比得上奔驰的野兽。
逃跑会被野兽追赶到精疲力竭,瘫在地上任由野兽宰割。
“别跑啊!”
廉丹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冲逃跑的将士们呐喊。
但将士们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上万将士,被兽潮追赶着往山林深处逃去。
廉丹张着嘴,目光呆滞。
“廉章……吾是不是错了?”
廉丹低声呢喃。
像是在问廉章,实际上是在问自己。
廉丹虽说不太在乎将士们的性命,但是看着数以万计的将士,因为自己愚蠢的驱使,被野兽冲击,他心里隐隐也有一些负罪感。
廉章没有听到廉丹的话,他正惊恐的盯着奔涌的兽潮。
兽潮足足持续了两刻锺。
兽潮过后,留下的是一片狼借。
天地间被凄厉的哀嚎填满,肉眼可见处屍横遍野。
有野兽的,也有将士们的。
“大……大将军……”
后军偏将军颤声呼喊了廉丹一声。
廉丹在他的呼喊声中缓缓回神,“快!快召集将士,统计上万!”
后军偏将军和廉章赶忙应允了一声,带着小山包上的侍卫下了山包。
半个时辰后。
廉章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廉丹身前,浑身哆嗦着道:“大将军……我们麾下的兵马亡者过万,有一万多人逃往了山林,重伤的有两万余人,其余的人皆有轻伤。”
廉丹心头一颤。
照廉章的说法,他手底下的兵马已经全军覆没了?
八万大军,不是死就是伤,几乎可以说全部失去了战斗力,跟全军覆没有什么区别?
“还能不能……再战?”
廉丹小心翼翼的问。
廉章并没有回答廉丹的问题,反而颤声道:“大将军,要不,我们退兵吧。”
八万大军,经历了一场大兽潮,死的死、伤的伤,士气也跌落到了一个冰点。
几乎没办法再战。
“退兵?”
廉丹冲疑了一下,心中也生出了一丝退意,但转念一想,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盯着廉章说道:“廉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廉章垂下头,没有说话。
廉丹声音沉重的道:“廉章,我们奉陛下的旨意,率领二十万大军征讨西南,到西南半载,我们斩杀的贼人不过数千人,还是大巴山里的蛮人。
我们还没跟句町人和滇人较量一场。
我们现在退了,拿什么跟陛下交代?”
廉丹指了指小山包下的战场,“你看看现在的情形,我们还有余力返回汉阳县,重整旗鼓,再次征讨句町和滇国吗?”
廉章不用看也知道,他们一旦退兵,就再也没机会重整旗鼓,再次杀进山林。
廉丹冲疑着说道:“可是……”
廉丹郑重的提醒,“我们还没有跟贼人正面较量,我们手底下的兵马折损就已经超过了三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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