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休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鱼禾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魁下意识的也别过头去,没有跟张休争辩。
鱼禾清楚、相魁也清楚。
对於一个重情重义的将士而言,跟袍泽同生共死,是一种荣幸。
独活於世,是一种煎熬。
张休见相魁默不作声,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
他并不是真的埋怨相魁,他只是对相魁这种率领所有将士去拚命,却唯独抛下他的行为十分不满。
同为兄弟,既然决定要拚命了,那就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哼……”
张休发了一通飙,气消了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相魁,冷哼了一声,离开了房内。
只是出了房门口以后,又忍不住趴在门缝里,偷偷的多瞧了几眼相魁的脸色。
确认相魁没被自己气到以后,就哼哼着离开了后院。
相魁在张休走后,忍不住开口,“我只是……”
相魁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和委屈。
当时情况紧急,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他就是想给左右虎贲卫留一点火种,给鱼禾留下一些助力,免得将家底拚光。
鱼禾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道:“你不必多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做的并没有错,张休埋怨你也没有错。”
相魁一脸懵逼的看着鱼禾。
那是谁错了?
鱼禾笑着解释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虑。并不是所有的结果,都能让所有人满意。
面对所有问题,有舍才有得,有得才有舍。”
简单一句话,那就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相魁依旧一脸懵的看着鱼禾,他很想告诉鱼禾一声‘主公,能说人话不?’
鱼禾看着相魁懵逼的眼神,感叹道:“回头我得找个人教你读书才行。我的意思是,你顺了张休的心思,全了兄弟之义,就注定要接受夜郎城这一支左右虎贲卫全军覆没的结果。
你依照自己的心思,保全张休,为左右虎贲卫留下火种,就注定要让张休违背兄弟之义。
这种事情上,无论顺了你们谁的心思,都没错。
错就错在没办法两全其美。”
鱼禾讲的如此浅显,相魁也听懂了,他疑惑的道:“那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卑职该怎么办?”
鱼禾笑着道:“既然追求不了两全其美,那就只能追求利益。谁的决定利益最大,那就听谁的。
在飞龙涧这场战事中,你的决定明显利益最大。
那么你做的就没错。”
相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追求不了两全其美,那就只能追求利益最大化。
总不可能因为不能两全其美,就什么都不追求吧?
鱼禾陪着相魁又说了一番话,吩咐侍女照顾好相魁以后,离开了房内。
鱼父说走就走,鱼禾刚出后院,就看到鱼父在命人打点行李,并且行李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
鱼禾赶忙应了上去,“阿耶,真的要走?”
鱼父吩咐人将一桶蔗糖装上车以后,才回过头,哼哼着道:“不走干什么?等着为你鱼大王赴死吗?”
鱼禾额头上浮起了几根青筋,有点不孝的想法。
鱼父见鱼禾黑着脸,瞪起眼,喝道:“干嘛?你还想教训我一顿不成?”
说话间就亮出了沙包大的拳头,鄙夷的道:“就你那点身手,在我手底下可走不了三个回合。”
鱼禾咬咬牙,瞪着鱼父威胁道:“阿耶,我听闻哀牢国有一位三十五岁还云英未嫁的王女,有三百多斤,号称哀牢国第一美人。
要不要孩儿派人去帮您求娶回来。”
鱼父眼珠子一下就瞪直了,脸上的神情也僵住了,片刻过后,他吹胡子瞪眼的冲着鱼禾低吼,“兔崽子,你够了!”
鱼禾感叹道:“人家哀牢王可说了,谁娶了他闺女,就送一县之地、千斤黄金,并且会分派出一支哀牢国的部众做仆从, 封哀牢国土王,跟哀牢国其他土王地位等同。
阿耶这可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虽说哀牢国的土王不如我汉人的王,但那也是王啊。
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王。”
鱼父恼怒道:“儿子帮老子找夫人,传出去了老子还怎么活?兔崽子,你是不是想让老子请家法?”
鱼禾像是没听到鱼父的话,幽幽的道:“阿耶,您也知道,孩儿我刚得了两郡之地,手下有一大帮子人要养,实在是穷的厉害,正需要钱财。
哀牢国的千斤黄金,正好解孩儿燃眉之急。
为了我鱼氏门楣,为了我鱼氏基业,为了光耀我鱼氏祖宗。
您就委屈一下。”
鱼父恶狠狠咬了咬牙,“兔崽子,算老子怕了你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埋怨你了,你也别给老子再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