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隐约冒出个猜想,锦儿忙摇散了它不敢继续想下去。现在情况已经够乱了,自己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想到这里,锦儿暗呼了口气,脱下自己身上属於石头的外袍正准备丢给他,却突然发现他胸膛上的伤口一片殷红,眉头不自觉地便又皱了起来,忙从怀里掏出金创药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别动。”见石渊下意识地有些想躲,锦儿皱眉轻喝道,同时已凑近了过去,将金创药倒在他有些溃烂的伤口上,然后又撕了些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石渊心跳加快,气息微重,鼻息之前是属於她的淡淡芬芳,她的指尖每一下不小心的触碰都让他忍不住轻颤。
天,赶快结束吧,这真是莫大的煎熬。
此刻的锦儿也没好受到哪儿去,这高大健硕的男人上身脱得光光的,她又凑得那么近,他的男性气息让她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尽管她尽量只盯着他的伤口,可这眼睛还有余光的嘛,他米色的肌肤配上结实发达的胸肌和腹肌,足以让她脸红心跳了。
“好了。”锦儿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手,想着终於可以脱离苦海了,却在起身之际,目光又被他胳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吸引了。
“不是让你用雪肌膏吗??怎么伤疤还在?”锦儿郁闷了,跟这人说话都是对牛弹琴吗?
懊恼地抬头,却见表情淡漠的石头正低头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有点不对?
“我舍不得。”石渊突然开口道,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锦儿一愣,随即有些好笑地说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给你的那盒雪肌膏抹这两处伤口绝对绰绰有余。”
“不是指这个。”石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别过脸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说罢,他侧身伸长了手臂将锦儿身旁地上的外袍拿了过来,然后将手里穿着烤兔的树棍塞进锦儿手里,自己兀自则穿起了衣服。
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暗自琢磨着他刚刚那番话。不是舍不得雪肌膏,那会是什么?还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有那么神秘吗?
“有闲心想我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如想想怎么救青月吧。”石渊边说边将她手里的烤兔又拿了过来,兀自认真地翻烤起来,面上依旧一片淡漠。
现在的他在锦儿面前已经没了以前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但依旧习惯了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当然,也会有偶尔因为她而失控的时候。
“哦,对!”锦儿一下紧张了起来,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今天袭击我们的会不会是水国的人?本来我以为是水怪什么的,但最后明明看到青月是被一伙人给带走的。”
那些水柱或许是水灵控制的吧?虽然没见过御水术,但御火和御土她都见识过了,这御水也是同理可推了。
“哪来那么厉害的水怪?分明就是会水灵的人。”石渊淡淡地说道。
“水国的人”锦儿突然想起青月以前说过他是水国人,因为遇到什么变故才离开,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仇人,而且恰巧在这附近被盯上了。
“可我们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甚至连模样都没瞧见,该去哪儿救?”锦儿一想到青月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而自己却毫无头绪,心里便说不出的烦闷急躁。
“这里离水国边境快马也得好几天行程,他们人多,行进速度自然要受一定影响。我们去前面城镇买两匹好马,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边关,在那里守着观察每一批进城的人。”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看来你不仅可以当护卫,还能当军师呢。”锦儿笑着说道。
被她这么一夸,石渊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他没让锦儿没瞧见。
“我们吃完就上路,不能落下他们太多。”锦儿皱眉说道,心里忍不住担忧青月的处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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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人儿,你害我找得好苦啊”妖娆魅人的女子靠向了青月,“许久不见,你真是出落得越发迷人了,简直让身为女人的我都有些妒忌了呢”说罢,她魅笑着抬手用窍细修长的食指轻轻挑起了青月光洁细腻的下巴。
“别碰我!”青月皱眉一脸嫌恶地别过脸去。
“啧啧啧这倔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怎么办才好呢,你越是不顺从我,我便越想得到你。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本公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瞧瞧,你逃出了水国,我这不一样抓住你了吗?
别负隅顽抗了,从了本公主,以后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我都能给你,而且一定是最好的。如何?”说到这里,凤婉儿伸手抚上那晶莹剔透的脸颊,性感的红唇缓缓凑了过去。
“滚开!你那些东西我三年前不稀罕,现在也不稀罕!”青月咬牙闭紧了双眼,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顿时,凤婉儿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半晌后,她坐直了身子,妖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
“啪!”狠狠一巴掌落在了青月那晶莹白皙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霍然显现。
“下贱的东西!你不过区区一名舞姬,本公主如此喜欢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本公主,以后有得你受的!哼!”说罢,凤婉儿双手抱臂,嗤笑着欣赏起自己追逐了三年的猎物,脑子里已经开始设想回去后要如何凌辱他,以消她心头之恨了。
一旁的青月则闭着眼,对自己的境况并不怎么在意。此刻,他最在意的是锦儿的情况,他好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拖累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从水里脱困?
一想到那最坏的可能,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又舍不得,舍不得他的锦儿。至少,在得到确认之前,他必须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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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宫,墨焱正盘腿坐在矮几前,与子谋对饮。原本他该住在新修的宫殿里的,但因为这里有太多他和锦儿的回忆,所以执意不肯离开。
“我说陛下,你一天到晚抱着这把剑,连早朝都得带着去,至於吗?你看看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天天守着那些回忆过活,我看着都急啊。”子谋有些懊恼地说道。
每次二人聚在一起喝酒,只要墨焱屏退了所有人,他们俩便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免去了那些君臣之礼,所以子谋现在才能你啊我啊的跟他嚷嚷。
见墨焱不理会自己的话,只兀自往嘴里又灌了一杯酒,子谋翻了个白眼,忿忿不平道:“我当初就叫你把事情都告诉她,你偏不!还说什么不要她心生内疚,不愿她为了报恩而和你在一起。
现在可好?你大费周章,付出自己最在乎的自由,却换来一个人独守在这皇宫,我都替你不值啊!那个女人明显是利用了你,你还这么痴恋她做什么?她根本就不值得你”
“住口!不准你这么说她!”墨焱突然发怒,将酒杯狠狠顿在矮几上,酒水洒了一大半出来。
子谋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咬咬牙,索性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递了过去。
“看看吧,看看你深爱的女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闻言,墨焱看了看子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白纸,犹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幅画像,虽然画得不算细致,但他却第一眼便看出所画之人很像锦儿,特别是那双清澈而神采奕奕的眸子。
“土国太子妃,成婚三日后擅自离宫,现在土国上下正在全力搜捕。”子谋没好气地说道,“我叫人仔细探明了原委,说那太子妃是几个月前揭了皇榜入宫为病危太子治病的女神医,名叫锦儿!”说到最后,子谋的声音里满是愤愤不平。
“不可能!”墨焱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一把将那画像狠狠揉成了团。
“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模样相似,名字一样,还同样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是巧合,那我再告诉你一点,她有火灵!”他实在是为墨焱感到不值,虽然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缉令明明撤销了,过了这么久她不仅不回来,还跑土国当什么太子妃??而且当了三天又落跑?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到处惹事??
见墨焱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子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反正你们没有正式成婚,就把她忘了吧?刘大人和张大人家的千金都很不错的,我看要不”
“够了!你给我出去!!”墨焱怒吼道,一双黑眸竟泛起了火红色。
子谋这辈子从没见过墨焱发这么大的脾气,唯独这两次就都堆到一起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叹了口气,起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