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2 / 2)

舵爷 端午正阳 3710 字 2天前

维克托亲热得很:“你还年轻,肆意妄为是正常的,有快乐就大声的叫喊喝酒也是我最羡慕的,没有错!但是你还得继续思考,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我阿爹为什么能成功?就是因为他在香港,香港是个每天都在诞生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地方,你这点资产放到香港也就买层楼当寓公或者乡下买块地的档次,你根本就不会满足!所以我们香港人才会不停的攀登!”有些自豪,但这种口气在以前的大李身上根本看不到,那个温吞吞的维克托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李大公子充满一种傲然的气势了,发自内心的!

陆文龙想想:“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我就在这片城市里面也满足了啊?”

维克托摇头:“那是以前,内地的发展我们整个珠江集团都是极为看好的,你自己都说过,现在的香港就是明天的内地,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阶段,往后上百年都没有这十来年重要,你信不信?”

陆文龙鄙视:“你是不是因为我们生在这个年代,你就觉得这个阶段重要?”

维克托笑笑:“香港最重要的时代就是五六十年代,内地最重要就是这前后二十年……因为在整个波澜壮阔的发展阶段中,这两个时代,恰好就是这两地,任何人都拥有平等机会的年代,你明白么?”

陆文龙从未思考过这么多:“平等?”

“对!平等!绝对的平等!”维克托显然就想得太多了:“五六十年代的香港和现在的内地一样,大家都在懵懂中转变,国家政府也在摸索,暂时还没有高官大富,世家子弟,就连内地现在的**也还没有懂得利用自己的地位搞垄断,当然我知道有,但还局限在高层面,这些权势关系没有囊括所有的生活经济方面,没有插手到每个城市每个领域,而现在的香港,你看看,我们各大世家已经全面掌控了整个城市的所有命脉,任何草根再想白手起家,都必须在我们的夹缝中起步,相当艰难……内地也一样,虽然内地地大物博,但是看看现在的局势,迟早有一天,这个年代先富起来的人会掌控整个经济脉络,这些同样是草根富起来的轨迹,再也无法复制了,也许会有个别人在往后的年代成功,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年代一样,大面积的产生,因为现在是只要你有胆识,有机会,有勇气,任何人都能跳出来成功的年代,虽然有大把摔死的风险,但起码你有这个平等的机会,你看看你接触的那些民营公司的老总,哪个不是从销售员、业务员、采购员或者路边小摊起来的?可你再看看香港,现在除非做风险极大的金融投资,再也没法白手起家的一夜暴富了!因为我们大财团和世家会抢夺每一个机会,只要我们发现,我们有巨大的人力物力可以把机会抢夺过来……而内地,嘿嘿,十年以后,这些精通了利用资源的**和你这样的民间资本家,会比我们更没有底线,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城市,而你们是一个巨大的国家,利益巨大得让人颤抖……”

长篇大论一下就炸得陆文龙目瞪口呆,眼睛直直的看着远处浩浩汤汤的大江,那一往无前坚决而温吞流动的大江,好一阵才开口:“我们是社会主义,我不是资本家……”

维克托嘿嘿两声:“这只是个名称,不是重点,你知道我的意思,你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就跟你师父一样……”跺跺脚:“但他起码还留下这片地,你将一无所有!”有点故意激自己弟弟的感觉,陆文龙就是这样,从打球开始,都有点小富即安的心态,这一次,有点深省的感觉了。

陆文龙尽量回归主题:“那……你的意思是,赞成我做国立大厦?”

维克托靠在窗边,有点痞子味道:“一栋楼……你现在有这栋自己住的楼,你就能把所有的弟兄归纳在一起,而一栋将会成为这座城市标志性的建筑,会让你把整座城市凝结在一起,一栋商业大楼,每天在里面办公的人数以万计,从下面商场流动的人数以十万级计,只有当你拥有了这样的大楼,你才会明白那种站在城市巅峰的味道,所以我是极力赞成你去做的!”

陆文龙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就好像答应到楼下街对面去买个包子那么简单!

维克托不意外他的干净利落和对自己的信任,慢条斯理的掰掰手指:“你先把我那个市场操作好,由小及大,了解物业管理是怎么回事,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把那栋楼在你资金许可的情况下,完善上面的楼层,建起来,因为这栋楼没有在最繁华的区域,你的各方面压力没有那么大,只有你做过才明白,压力不仅仅是资金那么简单,社会、环境、政府、市民、交通方方面面都会给你无穷尽的压力,做商业地产比住宅暴利,但风险也大得多。”

陆文龙明白了他的好心安排:“你帮我把市场下面几层建起来,就是解决了最前面的,帮我弄了个做练习的场地?”

维克托笑着点头:“对我来说,后面都是顺理成章,没什么挑战性了,所以我的学业到此完成,但对你来说,正好练练手,我可是十五六岁就跟着阿爹到工地上见识过这些事情了,你也该自己动手完成一次,然后才能把注意力放到这个所谓的国立大厦来。”

陆文龙有点吐舌头:“这都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维克托点头:“这个项目,从策划的角度来说,没问题,够醒目,够大胆,也够高风险,要不是内地银根紧缩,说不定就建起来了,嗯,建不起来……一百层是个大问题,这是个外行指挥内行的典型例子,我也去看过,这栋楼,我建议你保持在六十层左右就行!足够在渝庆屹立多少年成为标杆了,大楼外观回头我在香港重新找人给你设计,但这一切你要悄悄的秘而不宣。”

陆文龙能明白这个道理:“免得树大招风?”

维克托很有大哥模样的摸摸他的头,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多:“瑞查和我从小担负的压力也太大了,我很想有个做哥哥这样和他建议指导的机会都没有,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猜忌和怀疑,而你,却和我比亲兄弟还亲,你帮我重塑信心,帮我找到秉建,我也急切的想让你成长,这种感觉太好了!”

陆文龙却没这么感怀,哈哈笑两声就跳起来:“说多了都是屁,走楼下去喝酒!以后你就喝不到这种廉价的红苕酒了,你说的我再琢磨琢磨,时间还长,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确实值得更上一层楼,不能就这么满足了。”

算是心里有了谱,虽然这还只是一张空白的五线谱纸,但起码已经知道要怎么画上音符了。

只是他刚刚准备把自己的工作重心转到那个江南区的市场去,就接到了武刚的电话:“到市看守所去一趟,那个徐总指名道姓要见你一面,不然他什么都不肯说,老子也不好动手!”

他还真够肆无忌惮的,对陆文龙都敢这么明说。

☆、第五百四十四章 王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 王道

陆文龙驾驶着mx5来到了市区的看守所外面,上一次来,他就是接陆成凡出狱,是徐少康一手把他父亲投进这座看守所里面,没想到这一次,陆文龙居然就是来看徐少康的!

所谓造化弄人,说的就是当下的场景?

陆文龙不会感慨这么多,嘿嘿冷笑两声,就在门口跟站岗的交手续说自己是警察局武局长要求过来见犯人的。

这就比他是犯人家属来求见的时候,腰板硬多了,也随意得多,甚至有闲暇东张西望,只是动作还是谨慎,毕竟牢房也不是什么值得游览的地方。

和陈金莲那种重刑犯呆的监狱牢房还是有点区别,所以陆文龙有点撇嘴,觉得没把这老小子给坑到那种地步,那个被徐少康用裁纸刀捅伤的家伙是银行的,因为太肥胖,油脂层保护了胸腔,居然没有大碍,虽然现在还躺在医院装死逃避责任,但绝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但徐少康的自己本身的案件性质,只能说是没有因为是否捅死人到一个肯定死的地步,一切都还有个最终定性的过程,可大可小,虽然在和平年代敢刺杀市长的行为,多少年都没有看见过了,搁在其他平头老百姓身上,真要安个必死的反革命罪都可能,但徐少康的身份还是决定了这件事的变数不小。

收押进来以后,关于范总的全国a级通缉令立刻就发出来,顺带徐少康的所有个人资料也被查得一清二楚,不光是渝庆这边的人吃惊,平京的人也吃惊得很!

身为**,其实这个年代是有点游走在边缘的感觉,既拉不下面子当倒爷,又希望能利用自己的各种关系捞钱,除了顶级的那些本来就是解放前民营资本家的**能娴熟的开始操作捞钱,绝大多数都还是当掮客,也就是给一些企业公司当顾问,需要他们伸手帮忙说话的时候,打个电话拉个关系什么的,总认为自己站在前台,有点掉份。

所以徐少康到了南方就是走的这条最常见的路子,利用他们在国家部委那些多重关系,多种渠道串联起来的门道,帮范总之流的介绍关系拉经济皮条。

但这一次居然栽得这么惨,这么狠?!不光是他的家人特别是当妈的到处哭诉走关系,有些人也结合最近平京的风起云涌,怀疑是不是背后有阴谋论,有什么政治上的黑手在背后,就好像当年陆文龙的事情神秘的被捅到国外一样,但还真没人联系到陆文龙身上!

所以这件事有反弹!

陆文龙就跟前年见到父亲一样,也看见了徐少康从里面被带出来,三十多岁的人,同样也就是一张挺括的纸板给揉皱了的感觉!

其实汤灿清还想来看看的,她是真有咬牙切骨之恨,让陆文龙轻柔的劝住了,这种时候,他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搀和,当然他要真知道汤灿清那么露个面才导致徐少康失控,没准儿就同意了。

和陆成凡那时不同,这一次带徐少康进来,穿制服的就神秘消失了,陆文龙脑海里还萦绕着武刚的话:“平京城打电话来问的人不少,居然还是个将门之后,这么大的个儿,什么可能性都有,别拿一般人的东西来衡量这些**,已经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要把他提回平京去审,还说他是上了别人的当……水深得很,我只要有一份口供结案,别的事情我就不插手,免得把我绕进去,你也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你,但你肯定明白,老子不问为什么,你让他开口把事情说清楚就好,记住!别把你也绕进去……”

这就是华国的特点,没什么就是板上钉钉的,别以为就真的司法平等了,有些人情真可以逾越某些界限。

陆文龙有些默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徐少康,两人就这么对看,旁边有一扇用十字格的栅栏窗,透出斑驳的阳光进来,静静的洒在两个男人的身上,很安静,安静得似乎能听见外面的风把树叶吹动的声音。

徐少康有些收住下巴,微斜一点眼看着陆文龙,好半晌不说话。

陆文龙就在走进来等待的这么几十米的距离,就决定再次放弃对抗,绝对不是逃避,而是适当避开锋芒,因为武刚的话很清楚,他看到徐少康的资料上只有在国家部委任职的文字,平京方面更不知道陆文龙掺杂其中,所以导致他不能把这个人和陆成凡的案件联系起来,但他深谙官场的东西,已经很难得提醒了陆文龙,说不定这次徐少康能脱身,不管徐少康是不是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或者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在他们那个圈子,要把他捞出来,办法多了去。

陆文龙不得不承认,没能当场把他击毙或者杀死人,眼前的家伙真的可能再次变成自己的威胁,一条随时都想咬自己一口,也许越来越阴辣仇恨的毒蛇!

这让他觉得很无奈,又很无力!

自己一次次出生入死才换来的东西,自己用汗水和摔打累积起来的荣誉,还抵不上面前这个家伙投胎投得好!

所以最终是他先开口:“要见我做什么?这次的事情跟我无关的,我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