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挣扎了下,回头斜睨他,眼睛里却已经仿佛能滴出水了。
步效远心花怒放,急忙放开了她,又跳下床去飞快地闩了门,正要再上来,耳边已是听到一阵呜呜的螺声,原来是营房的起号响了。
步效远一下愣住:“我要起身早操了。”
昌平哦了一声,略微有些失望。本也是想放他去的,只看见他说完一句,已是低头找自己的衣物在穿,心中突然又起了捉弄他的意思,起身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昨晚张龙给我拿来的衣服袖子太长了,也不知道哪个臭男人穿过的,我不要,你去给我拿套新的……”
步效远已经穿好了自己衣衫,见她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怕她冻了,急忙过去俯身替她拉高了被包住,哄着道:“好。还很早,你再躺回去睡一会,我早操回来就给你拿。”
“你不在,我睡不着呢……”
昌平伸手拢了下自己睡得有些散乱的鬓发,从被窝里探出半只窍白的脚丫到他大腿上,轻轻踩了下他下腹处。
步效远耳边已经隐隐听见外面响起了士兵的脚步和将官的呼喝列队之声,偏偏她又这样勾着不让他走,被她挑拨得心突突直跳,左右为难,只好低声央求道:“璎珞听话,等我空了……”
他话没说完,已是被她伸出一只手勾住了脖子,坐不稳一下扑到她身上,两人滚在了床上。
“叫我什么?”
她柔软的唇扫过他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步效远脸一下又热了,张了下嘴,却是叫不出来。
“不叫我就不放你走……”
“……小心肝……”
他两个人前几夜浓情蜜意到高处之时,这样的称呼自然是随心而发,只此刻要他突然这样叫,他却真的有些说不出口,好容易才吭吭哧哧地说了出来。
“不对……”
她摇了摇头,手搂得更紧。
“……亲亲小心肝……”
步效远终於叫全了,连脖颈都已经涨红了。
昌平见逗弄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啵一声亲了下他脸,松开手:“去吧!”
步效远全身气血翻涌,真恨不得就这样扑过去狠狠蹂躏她一番,要她在自己身下告饶才好。
“我去了……你先闩上门,再睡觉……”
他终於还是这样吩咐她,转身急匆匆出去。
校场上的士兵已经列队整齐,只等着他这个主将过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冲到,不止步效远自己有些心虚,连几个副将也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
步效远咳嗽一声,整了下脸色,示意各队的队长点卯,点过之后,照例就是两刻钟的操练,等太阳升到一人高,操练结束,一声令下,士兵们各自散了去。
步效远刚才人虽在这里,心却都记挂着还在自己房中的昌平。正要立刻回去,看见王已在不远处躲躲闪闪的,突然想起他早上闯了进来,自己动作虽快,只万一他若猜出是昌平公主,出去乱说就不好了,这才叫住了他想叮嘱几句。
王已一早误闯主将内室,看了不该看的一幕,心里又惊又怕。原本一直以为这步驸马步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极是崇拜,每日里端茶送水的很是勤快。万万也没想到鲁大将军和公主刚走的第一夜,他竟然就胆大包天扯了不知道哪个倒楣的小兵做了这等说不得的事情,还光着膀子让自己撞破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自己脸长得黑,近身跟了他这么久才没被他相中。早操时远远看见他立着,心里就一直在别扭。等到解散了,正想偷偷溜走,不想却又被他叫住,头皮一麻,以为他因为被自己撞破好事恼羞成怒,现在要给他吃排头来了,躲也躲不过,缩了缩脖子,只好慢慢地蹭了过来,刚到他跟前还没站定,眼睛扫了下四周,见边上没人,急忙赔了笑脸道:“驸马爷,你放心,小的早上什么都没看见!一个字也不会乱说!”
步效远哪里会想到他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听他一来就这样保证了,自己倒也是省了吩咐的口舌,点了下头。
王已松了口气,转身要走。步效远突然想起屋子里少个让她能洗澡的浴桶,自己用的巾皂对她来说也太粗粝,又叫住了,吩咐道:“你到集市去买个大的浴桶和皂巾,要上好的。“
王已一怔,心想他从前大冬天的也经常到河边洗冷水澡,现在突然要这些,一定是给那体弱些的相好用的,心里那想法更是坐实了,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转身离去。
步效远见事情解决了,松了口气,亲自去军需处领了两套最小号的厚实军服,怕她等得不耐烦了,转身就往自己营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