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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昭心中翻转过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扫视妙儿,然后弯下腰,把鞋子穿好,重复了一句:“让你出去,没听见?”

妙儿腰弯得更低了,惶恐道:“奴婢是做了什么,又惹姑娘生气了?”

宋初昭长手一指:“我在休息,何人让你开的窗?你一下人,进我屋门如入无人之地,宋家下人就这样的规矩?口舌倒是挺多的。知道在军中,你这样的人,是要怎么处置吗?”

妙儿忙道:“奴婢是怕姑娘闷到了,才开的窗。”

宋初昭定了下,然后抬脚,步步朝她逼近。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相距只有两步远,宋初昭才停下。

阴影罩在妙儿的身上。宋初昭伸出手,还未碰到她,妙儿萧瑟一抖,畏惧地喊了一声:“奴婢这就走!”随后脚步仓皇地往屋外退去。

妙儿走得急,似乎是真怕宋初昭动手打她,跑的时候,撞到了宋初昭的手。

“哐当”一声极轻的声响,宋初昭低头,发现自己一直带的玉佩,竟然掉了。

她稍怔,蹲下身将东西捡起。

只这么轻轻一摔,玉佩竟然裂做好几块,她拿在手心翻转查看。原来是系挂处的红色绳索被磨断,才掉了下来。

这东西不记得是谁送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边,想要还给那人。没想到竟然坏了。

何意?

虽说她平素不信鬼神,但是不是该去找个寺庙拜拜?最近可走太多霉运了。

“娘!”

来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两手随意一揖,算是行过礼。不等对方应声,先一步坐到旁边的塌上,将半身重量都靠在中间的小桌上,对着旁边的妇人,连连喊道:“不妥,不妥,实在不妥!”

顾夫人捏着针,视线始终盯着手中的白帕,对他不做理会,不急不缓地将针线穿插过去。等顾四郎不再出声干嚎了,才问道:“哪里不妥?”

顾四郎叫她晾了阵,精神萎靡许多,听她开口,立即挺直腰背,说道:“娘!您怎能答应与那宋三娘的婚事呢?你不知她在边关长大,自幼不识礼数,京城众人都说她丑恶无比,专恣跋扈,你平日说管教归管教,你可不能害苦我啊!”

顾夫人语气依旧淡淡:“哪里来的众人?”

“就是众人啊!”顾四郎指着大门道,“我叫人出去打听,宋府的下人是这样说的。据说那宋三娘喜怒无常,性情暴戾,家中下人见着她多是避让,不敢上前。你叫她嫁进顾家,我看整个顾府都得翻天。”

顾夫人终於停了动作。

顾四郎以为她要听自己说了,深吸一口气,正要慷慨激昂地说上两句,顾夫人斜睨他一眼,示意他安静,然后将帕子举在半空,左左右右地看,末了满意点头。

顾四郎吐出一口气,向后倒在塌上,无奈喊了句:“娘,您对我上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