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昭看似不拘小节,实则是个很体贴又很大度的人。否则在自己面前,不会这样好说话。完全是将自己当个需要照顾的人了。
叫他想起当年那个风流蕴借,明眸秀眉的小将。策马的身影都带着与别人不同的潇洒。
宋初昭跟在他身后进来了,发觉他一直不说话,倒是不停打量自己,发寒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你想说什么?”
“见你像个故人。”顾风简眼中闪过一抹冲疑,又快速敛下,说,“我以为宋家的是三公子。”
“我父亲一共三个孩子,只有一个儿子。”宋初昭笑了,指着自己道,“没有三公子,只有三姑娘。一定是有谁骗了你!”
“确实是别人告诉我的。”顾风简露出遗憾的神情,说,“我当年游学的时候去过边关,那天骤雨,山中滚落不少泥石,马儿受惊,我不慎摔了下来,滑倒在山涧里,她将我救了上来。她说自己是宋家三公子,让我给个信物,她回去替我报信。”
宋初昭义正辞严地说:“他肯定是个骗子!”
语气与当时那不可一世的家伙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的。那骗子——”顾风简也拔高了声调,看着她的样子却是隐隐带笑,“那骗子,将我独自落在原地,给我身上披了两件衣服,随后骑走了我的马,说是要去替我喊人。”
他顿了一下,故意道:“结果一直过了许久,我被别的路人救走,她也没有出现。”
宋初昭原本还在义愤填膺,准备同他一起辱骂那该死的骗子,听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
她遥遥想起似乎是有那么一桩事。
当时她太生气,从营中跑出来,半路遇到了个少年。回去后因为淋雨病了一场,许是因为从不生病,那一病便气势汹涌,一直烧了大半月才好。等大病得愈,对那一晚的事情已是记得不大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有没有给他送到信。
她终於知道那碎了的玉佩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不仅骗了人家的东西没做事,还把东西给弄碎了。
宋初昭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而后冷汗出来了。
她挺直了腰背,用余光窥觑顾风简的表情,怕叫他看出端倪来。
不能承认,事到如今肯定不能承认。
宋初昭声音洪亮,坚定反驳道:“她……她就是个骗子!所以才胡乱报了名讳。我宋家绝对没有这样的人!”
顾风简:“我后来还给她写过书信的。”
“边关那种地方乱得很,不是朝廷的信件,能寄到的才是少数……”宋初昭说着声音一转,开口再次铿锵有力,“不是!她不是我宋家的人,你寄的信,自然是寄不到的!”
顾风简表情诡异地扭曲起来,像是强忍着愤怒,淡淡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