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贴上易燃易爆标识的马车在街上穿行,车夫中有些很明显是刚从大工地中捞出来的黑户,已经被驯化的谦逊又温顺,接受终日的劳作也毫无问题。
维塔牵动缰绳,躲避前方横冲直撞的易爆马车,不知道自己心中泛起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倒是胯下的马儿对同族身上那刺鼻的火药味尤其反感。而维塔驾驭它离开城市的打算尤其符合马儿的心意,啪嗒啪嗒,穿行的相当迅捷。马鞍稍颠,却让沃芙尤其不满。
她烦躁的扭动几下,心知现在根本不可能溜掉,只能决心挖苦维塔一番:“说起来,你会羡慕斯蒂芬妮吗?”
“羡慕什么?”
“羡慕她有婚礼,而你和小玛丽……嘿嘿,孩子都有了,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来这么一场比斯蒂芬妮的简陋一万倍的婚礼来着。”沃芙本是挖苦,但到最后声音却也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确实,”维塔笑了一下:“挺遗憾的,不过还好,真要办的话也会很简单。邀请几个朋友就……”
他又愣了一下,旋即苦笑起来:“好像在赫里福德我也没什么朋友了,原本约瑟夫肯定算一个,雷德利算一个,再委托这老教授邀请些人过来,或许也能热热闹闹。”
“停,停,”沃芙慌忙挥手:“停一下,我听着都要哭了。你这社会关系断成这样,大概随时去慨然赴死都不奇怪了吧!”
“为什么?”维塔有些不解:“没有朋友,我还有家人来着。婚礼完全可以去我老家的村……噢也不行,我失控了来着。”
维塔恍然大悟般挠挠头:“看来确实只能一切从简了,家人就邀请安德鲁和瑟薇,朋友你们几个就行。”
“我们几个?我,小奥罗拉,小艾比,这就够了?”沃芙大摇其头:“对了,还有丁妮生来着,不邀请她们?”
“算了吧,味道都变了。”
沃芙摇摆的头停下:“哎呀,总的来看,这可真是寒酸的不行。”
“我觉得足够了,至少有你在就一定不会冷清,是吧,沃芙奶奶?”维塔将沃芙一把从马鞍上抓起,将她扶正。
似乎受到了奇怪的夸奖,沃芙叉起自己的腰:“是吗,那司仪这个职位大概非我莫属……咦,小维,那边那个是谁?”
维塔侧目,胯下的马儿不愧是神驹。闲聊的档口就已经接近郊外,那里是一队垂头丧气的骑士,领头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安德鲁,为什么在这种情势下还要派遣自己的弟弟一个骑士团新晋成员去郊外?明明他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才对。缰绳被维塔攒住,可是良久之后,他才摇了摇头:“暂时不用管,如果安德鲁的目的地也是斯蒂芬妮的婚车队伍的话再出面不迟。”
斯蒂芬妮的动静很大,喧闹的报社以及脚程很快的记着早就打探好了婚车车队的具体所在。后续报道源源不绝,至少路人去接触斯蒂芬妮暂时并无风险。
但安德鲁不是路人,所以维塔有必要提高注意力。但自己也不能多加干涉,毕竟失控的阴影逐渐浮现,自己可能快要离开了,而斯蒂芬妮大概率还能在这世上为祸良久,甚至那简陋到极致的婚礼可能都来不及开。维塔必须说服自己安德鲁以及瑟薇在今后没有自己的日子中,即便是在斯蒂芬妮的阴影下能活的很好。
只是,嘿。
确实有些不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