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不受控制地颤抖地伸出手,在触碰到她脸颊半拳的位置克制地停下来,隔空描画着她的眉眼。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咚呼咚,在寂静的屋内一声比一声清晰。
直到最后,他忍受不住了那般情难自禁地俯下身,颤抖而又小心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温热的唇瓣刚刚触碰到她冰凉的额角时,房间的门被人外面推开。
在一阵惊呼中,邓砚尘抬起头看到了沈夫人怒不可遏的脸。
他站起身正欲解释,却见沈夫人一脚朝着他胸口踹过来。
她自幼习武,力量远胜於寻常女子。这一脚,用了她十成十的力气。
邓砚尘倒在地上,头磕在到了雕花木床,瞬间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身,眼前一阵忽明忽暗。
沈夫人走到他面前,五官因愤怒而扭曲着,抬手指责他道:“你个畜生,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邓砚尘随手抆了一下额头磕出血迹,他听见梦境中的自己声音沙哑着开口道:“沈夫人,你来的不巧。”
梦境中的场景再次发生改变,一阵天旋地转中,他置身於一座高大巍峨的宫墙外。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邓砚尘四下打量时突然听见那扇门背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像是有个姑娘拚命的拍打着门,呼喊道:“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啊我要去找我爹爹,邓砚尘你救救我,你带我出去,邓砚尘......”
邓砚尘心急如焚,扑上前不停的扒着拍打着门,他用尽浑身的力气苦苦挣扎着,但那扇大门依旧严丝合缝。
门内那个姑娘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弱,他正准备翻墙过去时,那扇门被打开了,门内的侍卫排成队走出来,大力地将他拖开。
邓砚尘奋力挣扎着,一瞬间七八双拳脚狂风暴雨般朝他身上打过来,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朝着大门吃力地爬行着。
他听不见了那姑娘的声音,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躬着身子的内侍从里面走出来,一脚踩在他脊背上,将他压垮了下去。
邓砚尘脸挨着地面被挤压的变形,内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夹着嗓子的声音缓缓质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天上的月亮。”
次日天亮时,邓砚尘难得的起晚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梦,或是真实的,或是虚幻的。不过醒来后,都被忘得干干净净,依稀只留下些模糊的片段。
他舒展了些酸疼的四肢,将枕头边放着的就卷宗草稿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包裹里仔细装好。
他已经同黎将军商议过,此番由他接替长青的位置随许侯爷一同返京。
京城有他急需调查清楚的事情,亦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邓砚尘露出一点笑容,随手拿起桌案上的臂缚,踏着朝阳再次前往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