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亲卫很快带着消息回来,邓砚尘的确是冲着吴知县的事过来,但似乎只是他自己的私事。
包子铺的老板,以及地方卷宗上都能证实,邓砚尘曾是遂城县的人。
卷宗详细记载了他家中亲友,在此地生活的时间地址,以及同什么人有过交集。
令萧珩惊讶的是,他竟是邓洵之子。
永德三年的那位探花郎,曾任职於翰林院,为太子讲过学。
是他皇兄口中那个端方正直,温文守礼的清官。
也是那位被派遣至苏州遂城县后,短短几年失了性命,落得肮脏龌龊死法,连身后名都保不得的可怜人。
萧珩一贯疑心深重,不知怎么地在看完亲卫递来关於邓砚尘身世的卷宗时,却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一样的不公,一样的失去至亲至爱,一样的无力伸张正义。
邓砚尘虽有幸被将军府收养,但根据打探回来的传言,萧珩猜想邓砚尘在京城寄人篱下,不受待见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如意。
就像他曾经认宸贵妃为母,每日小心讨好,做出一派纯真良善的姿态应对着昭华宫的每一位宫人,奉承着靖安侯的那段时间,亦是他此生最狼狈最不想回忆的日子。
突然,萧珩握着木板的手一顿。
他在想些什么?
他根本没有认宸贵妃为母,更是同她并无几次交集,方才脑海里闯入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从前他也常常做一些古怪的梦,可刚刚头脑中出现的那些画面真实的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更是与梦中情景交相呼应着。
萧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看向宸贵妃,强装微笑时心底的怒意。
崔御史见他半晌不说话,提醒道:“殿下,殿下?”
萧珩回过神,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语调道:“此人是黎将军府上的人,当日曾协助我缉拿山匪,尚可一信。”
邓砚尘站在堂下虽不知他们二人交流了什么,但凭借崔御史的面色变化依稀能猜测到他们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
同萧珩相遇的那一日,邓砚尘便怕萧珩同自己一样,一早就认出彼此的身份。
更怕给靖安侯和将军府惹来麻烦,所以借包子铺老板之口,将调查他的亲卫搜查重点引到他身世上。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坦率行事。
反倒是能借机提醒崔御史和萧珩,自己父亲也是在任职知县时死的不明不白的这桩旧事。
崔御史仍旧心存疑惑,他抬头看向邓砚尘问道:“凭借这剑痕没办法确认不是山匪所为,万一当时他就是使用剑行刺的吴知县呢?”
邓砚尘气定神闲道:“这个简单,大人可将那山匪叫来一试便知。”
崔御史道:“如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