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浓郁的苦味蔓延全身每一处神经,刺激得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沁竹看着自家姑娘痛苦的模样,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咧了咧嘴角,抬手做了个佩服的手势。
修长的手指夹着滚圆的东西送到许明舒嘴边,她想也没想,张口含住了。
味道酸酸甜甜,是她一贯喜欢的梅子中和了口腔内的苦涩。
许明舒睁开眼看向邓砚尘,“你出去一趟学会变戏法了吗?”
他挑眉,“哄小孩子的把戏。”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碎碎念道。
邓砚尘将喝完药碗递给沁竹,沁竹捧着托盘识趣地退了出去,找门口的盛怀聊天。
“好啊,”邓砚尘扭回头看她,问道:“那许大人能不能同小的说说什么样的噩梦把你吓成这样了。”
许明舒神色一顿,脸上的笑一点点褪去,良久后她望着邓砚尘明亮的眼,正色道:“你真的想听吗?”
邓砚尘点头。
“我梦见北境蛮人利用反间计,蓄意使我父亲同陛下之间心声嫌隙。蛮人多次越过防线挑衅,黎将军带着玄甲军前去分营支援却入埋伏,损失惨重,被你送回京城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再之后,我父亲挂帅出征,虽是大获全胜但返京途中遭人暗算,屍骨无存。我四叔被人诬陷贪赃枉法靖安侯府因意图谋逆遭到锦衣卫抄家,一夕之间,偌大侯府就像是被连根拔起的树,无人愿意伸手相助。”
她声音平静缓和,条理清晰,像是在叙述一个发生了许久的老故事。
邓砚尘听着她的讲述陷入一阵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
许明舒抬眼看向他,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吗?”
邓砚尘同她对视,却道:“那你呢?”
“什么?”
“梦中,你自己过得如何?”
许明舒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萧珩的存在。
犹豫许久后,她叹了一口气合眸道:“梦境中,我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他娶我是因为图谋许家兵权,觊觎着靖安侯府的权势,就是我嫁给了他,才害得侯府接连出事,更是使父亲母亲,三叔四叔四婶婶连同我在内都不得善终。”
邓砚尘的神色有些悲伤,许明舒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自己前世的事。
她说了别人也不会信,只当她是病糊涂了,或是觉得她年纪小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
可邓砚尘的反应却出乎许明舒意料,他听的很认真,就像是真的当做这是许明舒真实梦见到的梦境,而并非她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