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看着手中的帐目,对许明舒的话愈发认同。
她自己的孩子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许昱康虽是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但他的性格并不适合官场内的弯弯绕绕。
本想着能在翰林院留个一官半职平稳度日便好,未曾想前几年竟然被调去了户部。
古往今来,同钱打交道的那都是人精待的地方。
一开始,余老太太也担心许昱康去了那里会多有不适。
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余老太太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帐目折叠好看向许明舒道:“你们两个好孩子费心挂念四郎,祖母在这替你四叔道谢了,此事祖母会妥善处理,小舒不必担心。”
许明舒笑着道:“这个家里有祖母在,自然是事事放心的。”
这话说得不假,余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管家行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当年她祖父过世后,更是以一己之力拉着五个孩子长大,将偌大的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此事交给祖母,许明舒最是放心不过。
她站起身,朝余老太太行了一礼,道:“那孙女就不打扰祖母,先行告退了。”
......
北境大营内,马蹄声骤起。
长青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在雪地里打个好几个滚方才稳住身子,仰面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摘了头顶的盔甲,涌上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只觉得从头盔到脑子都是有回音的,眼前也都是密密麻麻的星星。
邓砚尘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拉他起身。
长青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管他,叫他自己躺一会儿。
“这一锤砸过来,我差点见到我爹娘了。”
邓砚尘在他身边径直坐下,厚重的积雪形成天然的软垫。
“早叫你摘了头盔,你不信。”
长青躺在地上叹息道:“不习惯啊,咱们一向是带重甲的,摘了就像光着屁股出来打仗一样。”
半晌,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同这群人周旋一天这盔甲就一天带不得。”
邓砚尘抓了把雪,抬头看了看阴郁着的天。
“今年雪大天冷,咱们的战马没有蛮人的矮种马耐寒,昨日已经有两匹冻死在马厩,我们本就缺马,再这么下去这个冬天可能有些难捱。”
长青吐了口嘴里的血沫,暗骂一声,“从今晚开始老子要和青鸾同吃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