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西北兵败一事,连同着锺老将军御前失仪朝廷问责下来,锺老将军领了“恩赐”自此辞官归隐江湖,再也不过问朝堂事。
萧琅年幼听闻锺老将军的故事时,只觉得惋惜。
如今再回首,却觉得心惊。
朝堂骇人,官场吃人,这么多年还是未曾变过。
萧琅叹了口气,沉声道:“侯爷放心,有父皇在,有我在,如以往那般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未得昭雪的冤情,也会有重见天日之时。”
许侯爷拱手,恭敬道:“有太子殿下这番话,臣同诸位将士们必当金犬马之劳,誓死守卫边境安宁。”
靖安侯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处等候许久,萧琅同靖安侯作别,看着他乘车逐渐消失在风雪中。
城楼上的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下来,在萧琅身边站定。
随即,一件氅衣搭在萧琅的肩头,他侧目看见了身后已经高出他半个头的弟弟萧珩。
“雪大路滑,我来接皇兄回去。”
萧琅朝他露了一个疲惫的笑,虽是已经过了上元佳节,京城的天气依旧没有回暖的迹象。
在外面走得时间久了,萧琅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萧珩看了看他毫无血色的嘴唇,道:“皇兄近来肯定是没有听太医院的话,不曾好生休息。”
萧琅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安抚道:“我这一年觉得身体比从前好多了,除了偶尔有些乏力外,基本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你啊别把皇兄看得太脆弱了。”
萧珩沉默着,没有说话。
萧琅侧首打量着萧珩的神色,他觉得他这个弟弟还真是有趣,小小年纪生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像心里永远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喜怒不言於色,凝神时就同......
就同他那位皇帝父亲一模一样。
“你可曾听闻西北军主将,锺燮的名字。”
萧珩道,“略有耳闻。”
太子叹了一口气,随即嘱咐道:“方才同靖安侯闲聊时,提起了当年西北兵败一事,明日早朝之后你帮皇兄跑一趟,去兵部取当年关於西北兵败一战的卷宗来。”
闻言,萧珩眉头皱了皱,问道:“十多年前的事了,皇兄这是又要查什么?”
“查当年的军粮一案”
萧琅思索着,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靖安侯提起此事,是想暗示他些什么。
而他,如今也隐隐觉得西北兵败一事,或许另有隐情。
萧珩劝阻道:“皇兄近来为遂城县的案子费心劳神,又要顾及科举一事,那些陈年旧案就不要再理会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萧琅脚下的步子顿在原地,侧首看向他,面色上的笑意渐渐褪下来,还是那般温和的神情,言语却透着坚持与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