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由着她拉自己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带上自己的枪。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走远后,廊下的石柱后走出一道蓝色衣衫的倩影。
宸贵妃许昱晴看着她们离开的放向,捏着帕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方才在前院时,黎瑄和沈凛向靖安侯夫妇提起议亲的事,许昱晴早就对此事心知肚明,便寻个借口出来走走。
寻着记忆里的方向,不知不觉间她便走到了演武场,正巧看见两位青年在哪儿比试。
她是女眷,又是宫妃不便抛头露面,本想就此离去,可转身时阳光一晃,许昱晴看清了其中一位身形修长单薄的青年手中握着的长枪。
那是曾经经她之手每日精心抆拭过无数遍的亮银枪,是先帝为她夫君沈屹打造而成,全天下只有这一把。
而如今,这把本应当放在国公府沈屹灵位前的长枪,出现在了这位玄衣青年手中。
顷刻间,许昱晴明白这人是谁了。
许明舒先前在昭华宫的话在许昱晴脑海中不断回荡,她定下脚步,站在廊柱后悄悄打量着邓砚尘。
青年肩颈端正,身形修长,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场较量完毕,青年收枪转身,阳光照耀在他额头的汗水上,他朝身边人爽朗一笑,一双眼竟比夜里的星星还要明亮。
那般带着少年人朝气的模样同记忆里白衣少年身影不断融合,恍惚间许昱晴仿佛又听见许明舒在她面前认真地说,
“沈世子之於姑母,就如同邓砚尘之於我。”
“姑母若是见过邓砚尘,就能明白我心不假。”
许昱晴站在哪儿,看见许明舒来了又去了,看见那青年爱惜地看顾着自己的枪,追随上许明舒的脚步。
年少的感情总是人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光,许昱晴立在原地许久,幽幽开口对身边跟她一同出宫,来照料她的女官道:“去和侯爷说一声,这门婚事我是同意的,若是可以尽快下聘成亲。”
女官皱了皱眉,“可是娘娘,七皇子有意求娶的事前几日皇后娘娘还过问了您的意见,怎么给答覆呢?”
许昱晴叹了口气,“左右我现在还未回宫,就先托着吧。”
待到许明舒和邓砚尘这边事成之后,她只说是她回家方才得知二位小辈早就私定终身,下聘已过,如此一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白日忙碌了一整日,前来祝寿的宾客尽数离去后,侯府中人才能得出空闲来休息。
许昱淮心中有事,一整天都显得心神不宁。
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几杯已经冷了的茶。
许昱康近来在府中也没闲着,他收集了些这几年地方缴纳税收的帐目,依次翻阅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