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他抬头朝窗边望了过去,昨夜忘了关窗。
将军府的床他还是睡不习惯,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
昨日是中秋夜,他早早地带着礼品赶回来过节。
即便,有他在场这顿晚宴兴许吃的并不那么愉快。
他起得早,府中现在静悄悄的,依稀又几个丫鬟压着脚步声经过。
邓砚尘换好衣服,打算趁着现在出门。
时至九月,满院桂花飘香。
邓砚尘站在马厩前,仔细地给苍梧梳理好毛发。
俯身时,有个小物件从他胸口处掉落出来,邓砚尘朝地上看了一眼,神情微微一怔。
面上的轻松神情一点点落下来,邓砚尘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将苍梧拴在树边,转身时见一道人影正站在自己身后,像是注视了他许久。
邓砚尘后退了半步,朝她行礼。
“沈夫人。”
沈凛看着他,视线下移落到他掌心里握着的平安符上,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滋味。
“你这次回京待得时间着实久了些。”
邓砚尘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来在沈凛的话中听出了些别的滋味。
“有些私事尚未解决完,沈夫人放心,我不会耽搁太久。”
沈凛面露不悦,“蛮人这两年在北境蠢蠢欲动,一直在寻找突破的机会。侯爷去了沿海交战地,黎瑄重伤未愈,你既暂接手三营,就该承担起责任。”
邓砚尘低下头,恭顺道:“沈夫人教训的是。”
他松了系在树上的绳子,正准备离开,沈凛再次叫住了他。
“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日后立下战功封官加爵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沈凛盯着他,一字一字道:“至於其他的不要痴心妄想。”
邓砚尘宛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沈夫人我......”
“人年少时都有些一腔孤勇,但也要结合实际,”沈凛再次打断他,“皇家的事我们都无法插手其中,更何况是你。”
蝼蚁之身,妄图触碰天上的月亮。
沈凛转身,不再看他。
“速收拾东西回北境,你多留在京城一日,就不知又要给我们生出多少麻烦。”
邓砚尘顿在原地,掌心的力道不断收紧,最终还是如泄了力气般松开手。
那方小小的,被他视若珍宝的平安符,他舍不得留下半点褶皱的痕迹。
临近酉时,邓砚尘牵着马在宫门远处的柳树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