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力的手臂搀扶住她,身上混杂着的皂荚香包裹着许明舒,随即一点点扶着她站稳。
许明舒差点摔倒,抬头正庆幸时,目光笔直地被邓砚尘半敞的胸膛所吸引。
白皙的皮肤上肌肉线条分明,一道浅粉色疤痕横在中间,像是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邓砚尘被她盯得有些难为情,伸手正想拢衣服,许明舒却欢快地扑上来道:“你这伤是不是快好了,看来爹爹的金疮药果然好用!”
邓砚尘宠溺地看着她,眸光含笑:“毕竟是一两万金的金贵药,不快点好都对不起价格。”
他侧开身,迎着她进门。
许明舒没有多想,抬腿迈进去。
房间内尚有潮湿的水汽,邓砚尘应当是没想到她会这会儿过来,已经洗漱准备休息了。
一杯温热的水放在她面前,邓砚尘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晚上不宜饮茶,就喝这个吧。”
许明舒点头,她本是不渴的,但他的话像是有吸引力一般,许明舒下意识的还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怎么这会儿过来,睡不着吗?”
“没怎么,”许明舒低着头,有些心虚:“想过来看看你。”
许明舒说完这句话后,将自己的手放置在邓砚尘温热的掌心里,身子也向他在的方向倾斜,感受着从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腕骨处时,许明舒突然颤抖了一下。
前世,这里曾经有一道疤。
是她拿着剑亲手在他身上留下来的。
那一年,她同萧珩定亲的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远在北境的邓砚尘得知消息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翻墙进入侯府出现在她房间里。
正在窗边卸妆的许明舒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歹徒闯进来,拎起房间内邓砚尘曾经送给她的短剑,一剑劈了过去。
邓砚尘抬手挡了一下,温热地鲜血顺着他手腕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可他却全然不理会,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站在许明舒面前哑着嗓子问她,是真的决定要嫁给萧珩了吗?
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触动,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缩回了手。
先前那些暧昧在此时烟消云散,许明舒慌乱地移开视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邓砚尘却将手翻转过来,他伸出手回握住了她窍细的手腕,似是霸道地不容她退缩拒绝。
许明舒心中的不安加剧。
当她在靖安侯府自己的房间内再次醒来时也曾心怀大志,企图依靠自己对前世的记忆去改变家人的命运,如今却才发觉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能改变的事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