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朝他翻了个白眼, “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和我斗嘴。我问你, 皇帝赶你回北境的事,你究竟如何打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邓砚尘收了枪, 侧首看向他:“一大早上的就满脸晦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赶走的人是你呢。”
“是我倒好了!”长青眼底微有动容之色, 他皱眉叹了口气,“唉,我就是觉得你和许姑娘这一路怎么走得这么不易。”
邓砚尘闻言却笑了,“尽人事听天命, 我们都在努力了, 也是没办法。”
长青遥望皇城方向, 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那位心思深沉, 赶你出京城是小, 谋划的是你离开以后。”
闻言,邓砚尘面色一点点冷下来, 随即无奈道:“我知道。”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战事来得这么紧急,光承帝又一再催促, 饶是邓砚尘有心拖延也无可奈何。
长青看向他,欲言又止,思索半晌还是道:“小邓,不是哥哥讲话难听。我比你在侯爷身边做亲卫的时间更久,侯府这些年的事我也亲眼目睹了些。此番你若是离开了,再回来京城的天恐怕就变了。”
他们远在北境,天高皇帝远。
京城若是有人不愿让消息流传出去,即便他们再怎么想办法,都会面临一筹莫展的困境。
长青喉间有些干涩,问道:“我主要是担心你和许姑娘。”
清晨的凉风习习,正值夏日,用力吸一吸鼻子还能闻见空气里淡淡的花香。
有点像许明舒身上的味道。
一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邓砚尘的神经,从宫里回来到现在,他看似淡定毫无波澜,实则一直心神不宁神游天外。
后来,邓砚尘想了想,这情绪的名字叫做不舍,也叫不甘。
终於盼得天光,却又被人推着一步一步远离。
这种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他站起身,调转枪身道:“我出去一下。”
长青跟着迈上前几步,“正好,我回去收拾东西。”
“作甚?”
“启程陪你去北境。”长青看向他,“蛮人不好打,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哪儿。”
邓砚尘想起他们返京之前,长青曾说此战若胜,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散散心。
原本长青是打算在京城喝完邓砚尘的喜酒再离开,没成想一耽搁就是这么长时间。
邓砚尘喉结微微动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抬手同长青碰了个拳。
靖安侯府佛堂内,余老太太正对着香案打坐。